眼睛却亮着看向我:“姐,我知道你想考大学,可是我好怕……医生说我要是再不换肾,
就看不到明年的春天了。”他拉着我的衣角,语气软软的,
像小时候每次抢我东西后求原谅的样子。我看着他瘦弱的胳膊,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从小到大,不管他要什么,妈妈都让我让着他。我攒了半年钱买的复读机,他一句“想要”,
妈妈就逼着我送给他;我考上重点高中,妈妈说学费贵,要让我去读普通高中,
省下钱给弟弟补营养;就连去年我生日,妈妈给我买的新裙子,
最后也穿在了来家里做客的表妹身上,只因为弟弟说“表妹穿好看”。可这次,是我的肾。
“我不签。”我把同意书推回去,站起身往门外走,“我要高考,我不能毁了自己的前途。
”“你敢!”妈妈追上来拉住我的胳膊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,“顾清瑶,
你要是不救你弟,你就是白眼狼!我和你爸白养你了!”争吵声引来了爸爸,
他站在客厅中央,脸色为难:“清瑶,妈也是没办法,晓宇是顾家唯一的根啊。你再想想,
术后好好休养,明年再考也行啊。”“明年再考?”我笑了,眼泪却掉了下来,“爸,
高考的压力你们懂吗?我熬了三年,就等这一次机会!而且捐肾有风险,
万一我以后身体不好,怎么办?”那天晚上,我躲在房间里,把脸埋在习题册里哭。
书桌上的倒计时牌显示“97天”,每一个数字都像在嘲笑我的无能为力。
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,落在那张招生简章上,我伸手摸了摸照片里的红墙,
心里的绝望像潮水一样涌上来。接下来的日子,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。
妈妈不再给我做早饭,每天早上只给弟弟煮鸡蛋和牛奶;弟弟也不再跟我说话,
只是每次我走过他房间门口,都能听见他咳嗽的声音;爸爸偶尔会偷偷塞给我一个面包,
欲言又止,最后只说一句“别太累了”。学校里的日子也不好过。我上课总是走神,
一想到那张同意书就心慌。同桌林薇薇看出了我的不对劲,课间递给我一颗糖:“清瑶...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