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还是不均匀。失败。第二种,在储水壶里加入各种漂浮物,试图改变水的浮力。结果,
水面是稳了,但水底的压力变化依旧。失败。第三种,墨七异想天开,
设计了一套复杂的多级漏壶。第一个壶的水滴入第二个,第二个再滴入第三个,
试图通过层层过滤,让最终的水流变得平稳。理论上可行,但他们很快发现,每增加一级,
误差虽然会减小,但也会累积新的、不可控的变量。而且整个装置会变得异常庞大和复杂。
要驱动三丈高的浑天仪,他们可能需要一个像小山一样庞大的漏壶组。
“这得用掉半条河的水吧!”宋慈看着墨七画出的草图,欲哭无泪。时间一天天过去,
转眼就是十天。五百金的启动资金,像流水一样花了出去。
老铁头那边为了建新炉子、采购上好的铜料,已经花掉了一半。墨七为了做各种模型,
也耗费了大量的木材和铜片。然而,最关键的动力问题,依然毫无进展。团队内部的气氛,
也从最初的亢奋,渐渐变得焦躁和压抑。墨七的脾气越来越坏,动不动就摔东西骂人。
老铁头那边催着要齿轮的精确图纸,可动力方案没定,齿轮的尺寸和传动比就没法算,
刘辰也只能干着急。宋慈成了三明治里的馅,两头受气。他每天都要去安抚暴躁的墨七,
再去应付催命鬼一样的老铁头,晚上回家,还要面对妻子担忧的眼神和女儿天真的询问。
“爹爹,你的大铜人造得怎么样啦?”每当这时,宋慈都只能强颜欢笑:“快了,快了。
”实际上,他们连一步都还没迈出去。这天晚上,宋慈拖着疲惫的身体,
又一次从墨七的工坊里出来。两人又大吵了一架,不欢而散。他没回家,
而是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铜雀台下。夜色中,这座象征着曹操权势与野心的宏伟建筑,
像一头沉默的巨兽,俯瞰着整个许昌城。宋慈站在下面,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粒尘埃。
他仿佛能看到,八十多天后,自己和家人,就是在这里,被当众行刑。
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绝望,将他紧紧包裹。他开始怀疑,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不是错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