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股冰冷刺骨、裹挟着浓郁到极致的胭脂腐臭味和土腥气的阴风,
如同裹尸布般猛地灌入狭窄的档案室!风里似乎夹杂着无数细微的、怨毒的呓语和啜泣,
直接钻进耳朵,冻结骨髓。冰冷的空气像无数细小的冰针,狠狠扎进肌肤。我猛地睁开眼,
恐惧死死攫住咽喉,连尖叫都发不出,只能像个被钉在案板上的鱼,徒劳地瞪大双眼,
透过身前档案架金属隔板的缝隙,看向门口那片被门外微弱走廊灯光映照的区域。那里,
缓缓地,探入了一点刺目的、令人心悸的猩红。如同凝固的、腐败的血。紧接着,
一双穿着老旧黑布鞋的脚无声地“飘”了进来。那双脚离地面约有半寸,悬浮着,
脚尖微微下垂,鞋面上沾着湿漉漉的、如同刚从沼泽里捞出来的泥土。
黑色的裤管僵硬地垂落,布料在阴风中纹丝不动,仿佛里面包裹的不是腿,
而是两根冰冷的石柱。然后,是第二双同样的黑布鞋,悬浮着飘入。紧接着,
是第三双、第四双……它们无声地、僵硬地移动进来,
在门口那片区域排列成一个诡异的方阵。没有脚步声,只有那股阴风打着旋儿,
卷起地上的尘埃。它们抬着一顶轿子。轿身通体是那种吸饱了血液般的暗红,
红得令人窒息、反胃。陈旧、破败的猩红轿帷布幔垂落,底部磨损撕裂,
像被无数指甲抓挠过。轿顶覆盖着同样破败的红绸,
边缘缀着褪色发黑、如同干涸血迹的流苏。四个轿角挂着惨白的纸灯笼,
幽幽地燃烧着冰冷、毫无温度的青色火焰,火光跳跃,
映照着轿夫那几张模糊不清、仿佛笼罩在浓雾中的脸孔轮廓。它们身体僵硬如朽木,
动作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协调和同步。猩红鬼轿,
就这么堂而皇之地、无声无息地停在了档案室的中央。轿帘紧闭,
那里面……那里面……那令人作呕的胭脂腐尸气味浓郁到了顶点,几乎化为实质的粘稠液体,
堵住了我的口鼻。大脑深处某个地方在疯狂尖叫:逃!快逃!
然而身体被无形的恐惧之锁死死禁锢,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。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