末日降临丧尸爆发。
我辛苦买来的物资,母亲却将珍贵的鸡蛋送人,为的就是让小区里的人夸她人美心善。
购买物资被丧尸追赶,只因我身上粘有血渍,怕我传染病毒要将我赶出家门。
我因此和父母决裂,而我的父母却盯上了我手里的物资……
1
结束一天的工作后,我如往常一般乘坐地铁赶回家中,刚走出地铁口。
人群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,惊恐又透着绝望。
我的脚步猛地顿住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,只见一个浑身青灰色的男人将一名红衣女子压在身下。
锋利的牙齿朝着红衣女子的颈部咬去,血液瞬间奔涌而出。
不少血液洒到围观人群身上,有的热心群众拨打急救电话,有的上前想将人拉开。
那浑身青灰的“人”缓缓抬起头,我也看清那“人”的脸。
脸上满是血污,残,缺的左侧脸颊,脸颊上是不规则的咬痕,像是被活生生撕扯下来。
没有皮肤的遮挡,一眼便能直接看到他口中咀嚼的生,肉。
我的脑中闪过电影中的丧尸,眼前正在咀嚼着人肉的“人”和电影中的丧尸重合了。
上前想将两人拉开的热心群众猛地停下脚步,颤颤巍巍地不敢上前一步。
这一幕给我的视觉冲击太大了,刚才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在我脑中闪过,胃中顿时翻江倒海。
恶心和恐惧交织在一起。
人群中又响起一声尖叫,又有一只丧尸将人扑倒,大家纷纷回过神,四散逃开,周围乱作一团。
我被人群推搡着后退,猝不及防地和浑身青灰的丧尸对上视线。
那是一双空洞、呆滞的灰白色眼睛。
余光中,被丧尸咬伤的红衣女子身体猛地抽动,以一种诡异的姿势从地上爬起。
她的脖颈正汩汩冒着鲜血,似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,突然朝周围的人扑去。
动作凶猛而迅速,像是某种凶猛的动物在捕食。
像是电影里那般,丧尸咬人后,被咬者迅速被感染,那个红衣女人也是感染了。
我不敢过多停留,转身朝着家的方向狂奔。
身后是人们惊恐的尖叫声和丧尸的嘶吼声,那嘶吼声如野兽一般,令我感到恐惧,不敢回头看。
我喜欢运动,每天都会早起晨跑,休息日喜欢泡在拳击馆。
逃跑这一块我是有优势的,很快我冲出重围,跑在最前面。
警察迅速赶到现场,地铁口很快被围住,咬人者和被咬者一同被控制。
“砰”我将房门重重合上,看着紧闭的大门,让我有了些许安全感,惊恐、无助的情绪逐渐消散。
“爸妈,外面……外面……外面有丧尸”
我后背紧紧贴在门上,气喘吁吁地对着沙发上的二老说道。
“有丧尸就有丧尸,一回家就把门摔得震天响,是怎么一回事?门坏了怎么办?这可是装甲门,很贵的”
说话的是我的妈妈,她蹙起眉头,透着浓浓的不满。
语气里满是责备,毫无关心,对此我早已习以为常。
自从弟弟出生后,父母把重心转移到了弟弟身上,我在这个家渐渐没了存在感。
妈妈常对我说,要知道父母的不容易,我也感谢他们的养育之恩。
工作后,我将工资上交给他们,这时的他们才会对我露出久违的关心。
林耀祖,我的弟弟,父亲说,弟弟今后必能成大事,日后一定会光宗耀祖。
所以取名为林耀祖。
父母十分疼爱林耀祖,对于林耀祖提出的要求,几乎是有求必应。
例如,我身后这扇装甲门,仅仅是林耀祖做了一个梦,梦里歹徒撬门进入想杀他,他醒后大哭不止。
父母为了让他安心睡觉,便花费重金订购这扇装甲门。
装甲门具备防撬、防撞、防弹等性能,安全等级极高。
不过,这扇门的钱,在父母的各种哭穷下,最后还是由我这个大冤种付了。
“妈,煮饭了吗?饿死了。”
林耀祖从房间走出,带着初醒的懒意,语气略带抱怨。
妈妈听到林耀祖的声音后,小跑来到林耀祖身旁,眼中满是慈爱。
“乖儿子,你终于醒了,饭菜在桌上,你看看你,不就睡一觉,怎么浑身都是汗。”
林耀祖走在前面,妈妈拿着毛巾,小跑跟在林耀祖身后,给林耀祖擦汗。
路过我身旁时,不忘白了我一眼。
“你看看你买的什么空调,都给我儿子热出汗来了。”
购买空调时和妈妈有了分歧,不过是我出钱,妈妈不得不听我的。
给林耀祖的房间装上空调后,妈妈三天两头对着我挑刺,不是说给耀祖吹感冒了,就是给耀祖吹出汗来。
人们常说家和万事兴,对于妈妈的挑刺,我一笑而过,我们是一家人不能太计较了。
有时我也在想,我同样是他们的女儿,为什么不能像对林耀祖一样对我呢?
可他们偶尔的关心,又令我觉得,他们是爱我的,只是不善于表达。
“青菜青菜,又是青菜,我要吃肉,吃大龙虾!”
林耀祖将桌上的饭菜扫落在地,因为生气,他大口喘着粗气,身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颤抖动着。
“乖儿子,别生气了,这不是下午新闻就报道说外面有会咬人的怪物,要我们尽量不要出门,妈这才没出门去买菜。”
妈妈轻拍着林耀祖的后背给他顺气,目光中满是小心翼翼,生怕一个不小心又惹林耀祖生气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你不吃就不吃,为什么将桌上的菜都扔到地上?”我眉头紧蹙,语气十分不满。
我不仅是对林耀祖做的这件事不满,我更是对他这个人不满。
高中辍学后,他便一直在家中躺平,不外出工作,没钱了还理直气壮地朝父母伸手要钱。
每天不是吃了就睡,就是睡醒就吃,20 岁的年纪,体重已经达到 200 斤。
“这个家还没有你说话的份,赔钱货”林耀祖朝我白了一眼。
2
“赔钱货”三个字说得极小声,我没听到,但我还是根据他一张一合的嘴巴,读懂了后面的三个字。
林耀祖盯着手机上的新闻页面,上面满是各种咬人事件,各种高清图片。
堆积在他脸上的肥肉,霎时间变得苍白,眯成一条缝的眼睛,正不安地乱转。
“丧尸?妈,怎么办,外面有丧尸,不能出去,家里没有吃的,那不是要活生生饿死,我不想死,我还没娶媳妇呢!我不想死”
林耀祖抓着妈妈的胳膊,无助地摇晃着脑袋。
看着桌下被他拍落在地的食物,心里早已后悔不已,但他不会表现出来。
妈妈拍了拍林耀祖的手以示安抚“你是我们林家的独苗苗,肯定不会让你有事”
妈妈脸上带着忧愁,转头对着我说道。
“你身为长姐,可不能看着你弟弟饿肚子,我和你爸老胳膊老腿的跑不过那群怪物,你看能不能想个办法弄些吃的来,家里的米缸已经见底了。”
“是呀,爸爸一把年纪了,腿脚不好,跑不过那群怪物,都怪爸爸没用,我要是腿脚方便,肯定不会让你冒这个险的。”
爸爸从沙发上艰难地起身,眼中满是愧疚,对着我说道。
二老的目光落在我身上,带着期盼。
希望我能答应他们的要求。
回想起地铁口丧尸咬人的那一幕,我的脸色变得苍白,刚消散的恐惧一瞬间便在我的四肢百骸开始蔓延。
我害怕。
我怕,我这一出门就再也回不来了,但我不能让爸妈出门冒险。
“林荷,爸妈都放软了语气和你说话,你还想怎么样,难不成要他们跪下来求你不成,还不赶紧下楼去买物资!”
林耀祖扬着下巴,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道。
“既然爸妈腿脚不方便,那我们两姐弟一起出门采买物资,多个人出门也能多买些物资回来。”
我抓着林耀祖就要出门。
我的心里总是不安,感觉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,所以我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。
多个人跟着,能多采购一些物资回来,家里也能多一丝保障。
“外面都是咬人的怪物,你怎么能把你弟弟带出去,他要是出事了,我们这个家该怎么办?”
说话的正是妈妈。
爸爸这时也开口“你弟弟年纪还小,外面这么危险还是不要出去了”
“就是,林荷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,外面这么危险还想带着我出去,你是不是想害死我?”林耀祖一把甩开我的手,一脸义愤填膺地说道。
三人用一种近乎仇视的目光看着我,我的心猛地往下沉。
“我知道外面有危险,现在趁着丧尸还少的情况下,尽量多囤些物资,耀祖也是家里的一员,也成年了,是时候为我们这个家做点什么。”
我话落,众人目光闪躲,妈妈见我不顺着他们,便对着我开始说教。
“我们养大你不容易,你长大了,是时候报答我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,耀祖不一样啊,你是男人,以后要给老林家传宗接代的,不能受到一丁点伤害的。”
又是这套说辞,每每不顺着他们的心意做事,他们就会将“养育之恩”这套词搬出来。
这都什么年代了,传宗接代真的就这么重要吗?
“你是姐姐,要让着弟弟。”
“我们养你这么大不容易。”
……
这些话犹如魔咒一般围绕在我耳边,我深吸一口气,将心中的苦涩压下。
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,应该早些准备物资,以大局为重。
“我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,能不能拿一部分钱出来买物资?”我用商量的口吻和妈妈说道。
妈妈一听说要钱,肉眼可见地变了脸色。
“钱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,26 岁了还朝父母伸手要钱,你也好意思开口?”
“这物资也用不着买太多,买一星期就够了,咬人这事应该能很快过去,应该是感染了狂犬病毒之类,现在医疗这么发达,不用太担心。”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爸爸,此刻也开了金口。
“可是……”被咬的那人很快也会变成丧尸。
“别可是了,赶紧去超市吧,去晚了说不定超市就关门了。”爸爸打断我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我拎着车钥匙准备出门时,林耀祖突然窜到我跟前。
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正瞪着我,不仔细看还看不出这双眼睛是在瞪人。
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车钥匙“林荷,这车现在是在我名下,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开”
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车钥匙被夺走,心中顿时五味杂陈,原本那辆车是我的。
父母却说我一个女孩子买车,嫁出去最后还不是成别人家的。
不如将车子过户到林耀祖名下,想开就开,最后嫁到别人家也不至于被人算计。
原本我是不同意的,但架不住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,最后还是将车过户到林耀祖名下。
过户到林耀祖名下后,林耀祖便露出丑恶的嘴脸,他以这辆车在他名下为由,不同意我开车去上班。
爸爸妈妈也适时地装聋作哑,而我每天只能苦哈哈去挤地铁。
我摊手“我不可能走路去,不给车钥匙,那就一起饿着吧”。
我也不傻,既然我的安全得不到保障,我是不会出门的,林耀祖拗不过我,最终还是将车钥匙还给了我。
超市外被围得水泄不通,想找个停车位更是难上加难。
折腾十几分钟后,才匆匆进入超市。
入眼便是守卫森严的超市入口。
超市入口处围满了警察,个个手持盾牌和防爆叉,戒备地看着四周。
进入超市需要查看裸露在外的皮肤有无破损,一旦发现有破损,一律强制隔离半个小时。
此刻,我心中不安的情绪达到了顶峰。
3
蔬菜区早已空荡荡,售货员拉着货物出来,准备补货上架,刚走出仓库便被哄抢一空。
有些眼尖的,见到仓库里满满的货物,不顾售货员的阻拦,推着购物车就往里冲。
进入超市半个小时,我的购物车里只有两袋泡面和一瓶拌饭酱。
我果断带着东西去结账,驱车直奔当地最大的菜市场。
购买的人太多,菜市场实行限购,市场入口会有管理人员发放品类牌子,扫码才能领取,不能重复领取。
市场内各个品类都有相对应的牌子,一个品类最多只能购买 5 斤。
想要购买某一类的物品,递上相对应的牌子,付钱后才能将东西带走。
“咚咚”车窗被人敲响,车外是一名中年男人,我将车窗降下一个小口子,确保能听得到那人说话。
“小姑娘,你手里的品类牌出吗?500 块买你手中的肉类牌。”中年男人望了望四周,在车窗外比了一个“5”的手势。。。
我摇摇头,表示自己手里没有品类牌。
这已经是第 5 个问我卖不卖品类牌的人了。
将手中的品类牌用尽,后备厢还有大半的位置。
在市场买了 5 斤娃娃菜、3 斤五花肉外加 2 只芦丁鸡、5 斤基围虾、5 斤苹果、5 斤鸡蛋、2 斤腐竹外加 3 斤豆腐、5 斤大米,还有一些调味料。
这些东西对于一家 4 口人来说不算多。
为了能多买些物资,我赶往下一个菜市场。
这是个小菜市,市场被堵得水泄不通,为了尽快买到食物,下车独自往里走。
就在这时,意外发生了。
一只丧尸从绿化带中窜出,张开尖牙就朝着面前的男人咬去。
被咬的男人和我的前后距离不过 2 米远,能清晰闻到浓重的血腥味,还伴随着丧尸身上的腐臭味。
我连忙后退,朝着车子的方向跑去。
身后响起恐怖的嘶吼声,很明显,这只丧尸并不打算放过我。
我边跑边摁着手中的车钥匙,想要提前解锁车门,奈何太过慌乱,几次才将车子成功解锁。
我侧身钻入车子内,就在车门准备合上的瞬间,丧尸 5 根爪子死死扒着车门,试图阻止车门的关闭。
我在车内急得满头大汗,车窗外是丧尸满是血污的脸,那丧尸还在不停地呲牙,双眼不停冒着黄色的脓,水,头顶还有一个大黑洞。
车窗外的精神攻击最为致命。
试想一下,梦中的你,眼前出现一个可怖的恶鬼,想跑又跑不了,这种感觉太绝望了。
丧尸整个身体都趴在车门上,刚才被咬的男人,此刻也朝这边走来。
整个人歪歪斜斜地走来,走路的动作略显僵硬,脖颈间的血液还在不停向外奔涌。
我暗道不妙,眼前的丧尸都没搞定,要是再来加入一个丧尸,这后果不敢想象。
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我心一横,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!
将主驾驶的座椅向后推,给腿部留出足够的舒展空间。
我紧张咽了咽口水,后背早已冒出大片冷汗将衣服浸湿透。
“3、2、1……”
右脚猛地将车门往外踹,趁丧尸摔倒在地的缝隙,快速将车门关上落锁。
我连忙启动车子,摔倒在地的丧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上车顶。
一阵窸窸窣窣的爬行后,那双流着脓水的眼睛就出现在挡风玻璃上,尖牙上满是血迹和生肉碎。
“啊……”我惊恐地尖叫起来。
丧尸满口尖牙正一张一合,有点像是在骂人。
一个急刹,因为惯性,丧尸滚落在地。
我刚呼出一口气,瞄一眼后视镜,瞬间两眼一黑。
一只新鲜的丧尸就趴在后挡风玻璃上。
至于为什么说是新鲜呢?当然是刚变成丧尸,是刚刚那个被咬的男人。
“老天爷,只要能让我安全到家,就算让我住别墅,开豪车,守着冷冰冰的钱过一辈子,我也愿意。”
好在这路段没什么车,车子左右摆动,最后也将另一只丧尸甩下了车。
电梯的数字还在不停跳动着,想起刚才的惊魂一幕,我的心脏就狂跳不止。
为了不让父母担心,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。
站在一旁的张大妈见到小推车上的物品,按捺不住地开口。
“这不是老林家的大女儿嘛!抢到这么多菜费了不少功夫吧!这鸡蛋不值什么钱,你全都卖给我,我给你 30 块钱,你看成不成?”
虽然是询问的语气,张大妈将魔爪伸向鸡蛋。
“不好意思,这鸡蛋我不卖。”
我连忙阻止张大妈的动作,这鸡蛋可是我冲进人堆里,好不容易才抢到的。
丧尸出现这街道上都传遍了,为了自身安全周围的人都在囤积物资,各种物品正是价格疯涨的时候,加上鸡蛋耐储存,身价正是水涨船高的时候,现在的 30 块钱可买不到 5 斤鸡蛋。
现在正是物资紧缺的时候,不管给多少钱都不会卖的。
张大妈见到小推车上有娃娃菜,眼睛亮了亮:“你这白菜卖吗?”
“这些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,这些东西都不卖。”
见我拒绝,张大妈也不装了,拿起手机就怼着我的脸拍。
“大家伙看看啊!这 502 的住户,买这么多菜,现在家家户户都没多少余粮的情况下,看看人家,这小推车上都是吃的,就是因为有这种人的存在,大伙才买不到食物,我找她买点鸡蛋,这臭丫头片子还骂我,大伙评评理,我就问一下有错吗?”
4
我手指向自己,一脸不可置信:“我骂你?”
“哼,这鸡蛋和白菜你要是不卖给我,视频我就发咱物业群里,让你们一大家子出门都能被唾沫淹死。”
张大妈得意朝我晃了晃手机,眼中满势在必得。
“叮”,电梯停在 5 楼。
真是给我气笑了。
“这菜是我买的,我不偷也不抢,凭自己本事买到的,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,你录制的视频也威胁不到我,张大妈可能是年纪大了,脑子转得慢,电梯里有监控呢!咱俩在电梯里的对话都能录得清清楚楚,我有没有骂你,你最是清楚了。”
说完后,我推着小推车头也不回地朝家里走去。
“臭丫头片子,你给老娘等着”
张大妈只能狠狠瞪着我离开的方向。
“买个菜磨磨唧唧的,这么晚才回来,你是想饿死我们不成”
小推车刚进家门,妈妈责备的声音就从客厅传来。
我无奈开口解释道“外面都乱套了,哪哪都买不到菜,跑了好几处地方才买到这么些菜”
“紧急插播一条新闻,A 市目前共发生 57 起咬人事件,据悉,被咬者在 1 到 2 分钟后被感染,并且会出现起身咬人的行为。”
“事件发生后,相关部门迅速介入,专家紧急展开研究,初步判断,该病毒通过咬伤传播和血液传播,专家呼吁大家尽量减少出门,出门时也应做好安全防护。”
“感染者全身呈青灰色……”
电视上正播报着新闻。
我一边听着新闻的内容,一边打开冰箱整理今天买回的食材。
“等一下,你衣服上的血怎么回事?”妈妈带着怒意的声音质问道。
我疑惑地低头查看,确实是血渍,想来是前面那人被丧尸咬后,血液喷到我身上。
我轻叹了口气,原本是不想把遇到丧尸这事说出来的,为的就是不让父母担心,看来只能说了。
我今天遭遇的事说出。
三人听完后,脸色大变,妈妈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:“你安的什么心,专家说了会经过血液传播,你还回家,你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?家门不幸啊!”
“妈,林荷就是没安好心,你还不赶紧把她赶出去,我可不能变成丧尸。”说完后,林耀祖朝我递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。
我知道,他这是在报复我,我把车开出去,让林耀祖心里不舒服了。
我和父母描述了外面的凶险,他们不会将我赶出去的,这次恐怕不能如了林耀祖的愿。
很快,我就被打脸了,妈妈听到林耀祖说的话,就像是接到圣旨一般,提着扫把就要将我赶出去。
我连忙拦住“妈,新闻里都说了,1 到 2 分钟后就被感染,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?你们要是担心,可以把我关在房间里的”
“关房间?总之你不能待在这个家了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我们不会拿命来赌,老林还愣着做什么,还不把她赶出去。”妈妈转头就将爸爸叫上。
紧闭的大门,掉落在脚边的扫把,被我碰过的扫把,他们也不要了。
我闭上眼,将泪水关在眼眶中,不让泪水落下。
“你真是不把我们三人的命放在眼里,不管你有没有感染,以后你别回这个家了,我们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。”这是他们关门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。
我知道父母重男轻女,以前的我总觉得他们分给我的爱少一些,弟弟多一些。
无论如何他们还是爱我的,现在想来,我以前的想法是多么可笑。
明知道外面有丧尸有危险,一大家子心安理得叫我出去买菜。
明知道外面有丧尸,不顾我的安危将我赶出家门。
既然他们能做到这么狠心,那我也不再顾念这所谓的亲情。
“在这杵着干什么呢?这是……被赶出来了?”张大妈嘲弄的声音从身旁传来。
张大妈在手机上敲敲打打,没一会儿,紧闭的大门打开,妈妈递出两大盒鸡蛋。
正是今天好不容易抢到的鸡蛋,她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别人。
张大妈乐呵呵地接过鸡蛋,大门也迅速合上,像是门外有什么脏东西似的。
张大妈并没有急着走,而是拿着鸡蛋在我面前晃悠。
“哎呀!30 块想买你手中的鸡蛋,你不同意,转头你妈就把那鸡蛋 20 块钱卖给了我,气不气?你妈还说邻里之间,相互帮助是应该的。”
见我不理会,她自觉无趣,哼着歌转身便离开了。
本想着出去找一间酒店将就一晚上,谁知刚下楼,就收到物业发来的信息。
“各位业主,小区内发现有丧尸在游荡,请各位业主锁好门窗,做好安全防护。”
群内一时间炸开了锅,有些 1 楼住户的玻璃都被丧尸打碎,要不是有防盗网拦着,估计一家子都要遭殃。
群里上传了不少丧尸拍碎玻璃的全过程。
楼下不安全,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苟住。
就在我转身之际,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往后匆匆一瞥,黑裤子、黑色连帽卫衣、黑色口罩,一身黑色的装扮,看不清面庞。
我两眼一黑,一时分不清是敌是友,还是跑吧!万一是丧尸岂不是送人头……
就在我四肢并用往上爬,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,那声音透着一丝不确定又带着一些颤抖“林荷?”
坏了!现在丧尸都进化这么快了吗?还知道我叫林荷。
想到这,我爬行的速度更快了。
5
很快,我的后领被人揪起,耳边传来那道略带笑意的男声。
“林荷,跑什么,我吃了你,嗯?”
这声音怎么像是我那出国去当资本家的竹马。
“许景明”我试探性问道。
这真不怪我记性不好,许景明高中毕业后便出了国,一边上学一边接手海外公司的业务。
我们偶尔联系,高中过后,他在我的生活中占比逐渐变小,想不起来也正常。
他将口罩摘下,白皙的皮肤,肆意张扬的脸添了几分成熟。
“你还知道是我啊,见到我你跑什么”他双手抱胸,姿态慵懒倚靠着墙。
“我这不是以为你是丧尸嘛!你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“别提了,M 国那边已经成了人间炼狱,不知道什么原因,好端端的人变成了丧尸,我好不容易才逃回国。”
许景明说完后,脸上都是后怕。
“等等,你说以为我是丧尸?A 市也出现丧尸了?”许景明脸上满是不可思议。
我沉重点头。
许景明得到肯定的回答后,脸色瞬间变得难看。
“哇呜……”是丧尸的嘶吼声。
我的神经瞬间紧绷,许景明朝我比了一个“嘘”的手势,拉着我来到 5 楼。
我爸妈将我赶出来,自然不可能开门放我们进去。
我连忙拉住许景明“我爸妈已经把我赶出家门,他们不可能开门放我们进去的”
“不去你家,去我家”许景明安抚拍了拍我的脑袋。
我疑惑,高中之前我家和许景明家确实是对门邻居,高中后我们就搬家了,许景明则是出国,也没听说许景明在这边有房子。
经过许景明的解释后,我才得知,许景明知道我搬家后,便悄悄买下隔壁的房子。
解锁成功,两人顺利进入。
入眼便是盖着防尘布的家具,好消息是各种家电也能正常使用,坏消息是家中一丁点吃的都没有。
很好,悬着的心终于死了。
第二天,我顶着个黑眼圈出房间,昨晚饿着肚子睡觉,翻来覆去地睡不着,饿得想下楼啃丧尸。
公司响应政府的号召,从今天开始停工,这段时间不用去公司当牛马了,心情瞬间好了不少。
今天的主要任务是出门找食物。
两人背着大双肩包出门,顺利抵达 1 楼后,两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。
目前 A 市的丧尸还在可控范围内,昨晚进入小区的丧尸已经被控制住,担心有漏网之鱼在某个角落,我们两人还是不敢放松警惕。
两人驱车来到当地最大的菜市场,还是和昨天一样,每种品类限购 5 斤,明显感觉到菜市的品类正在减少。
刚驶出菜市,就有大批人排队进入市场。
线上的买菜软件全部缺货,网上也有不少人吐槽,说自己在线上买菜迟迟没人配送,快递也是一样的情况。
许景明将车开到一个仓库前停下,仓库大门紧闭。
我一脸不解“大门都关着,我们来这做什么”
许景明抬了抬下巴“我们找人开门不就行了”
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走来,眉眼间透着精明。
他打量一般两人后才缓缓开口“你们知道的,现在可不太平,我们这的货剩得不多,你们要是想买里头的东西,我这的规矩,你是知道的”
许景明指着后备箱一个黑色的盒子“你看看能换多少东西”
“我就喜欢和你这种爽快的人做生意,你放心,我的东西不会让你失望的”中年男人笑得合不拢嘴,拎着那箱沉甸甸的东西就离开。
“就这么让他把东西拿走了,就不怕他是个骗子?”我忍不住好奇问道。
“老朋友了,他不会这么干的。”许景明笑着戳了戳我的脑袋。
没一会,就有人将 11 个箱子放在车上,分别是 5 箱压缩饼干、3 箱肉类罐头、3 箱风干肉还有 1 桶汽油。
箱子表面没有任何标识,不用担心被人发现。
两人来来回回 4 趟才将所有的物资搬上楼,将最后一批物资运上楼时,妈妈恰巧要出门。
见我推着箱子进门,手里还拎着今早在市场里买的菜,她面色不悦。
“买了菜不送进家门,拎着去别人家,你是想饿死你弟弟吗?”
我一脸看白痴的表情“你不是说没我这个女儿嘛,我为什么要把菜送去你家”
妈妈冷哼一声,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“咋晚的事你不要生气了,我也是为了我们家的安全着想,我知道你想回家,既然你没感染,你把手里的菜给我,我勉为其难让你回家,不过我事先声明,你回来后,家里的物资你去买,你要是同意的话就回来吧”
妈妈故作大度的模样。
许景明探出头,揽过我的肩,笑着说“伯母,你家是有金蛋吗?是个人都争着抢着进你们家,小荷在我家住就挺好的,至少我不会把她赶出家门去,伯母慢走”
许景明不过多纠缠,“啪”的一声就把门合上。
“我说怎么突然之间说话硬气了,原来是背后有野男人撑腰呀!不知检点的东西。”妈妈骂骂咧咧地转身离开。
林母狠狠将手里的包摔在沙发上。
林父满脸写着不悦:“不就叫你出去买个菜,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?”
“别提了,林荷那个赔钱货,和隔壁的野男人勾搭上了,现在在隔壁吃香的喝辣的呢!现在都敢说话呛我了。”林母双手抱胸,不满地抱怨道。
林父嗤笑一声:“当初让你把她扔在后山上,不就没这么多事了,你非要听那道士的话,说什么把林荷送走后,咱家会被灭门,尸骨无存,只有林荷才能保住咱们的命。你看看咱们不是活得挺好的嘛。”
6
“别说了,烦死了,说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。”
许景明打探到不少内部消息,丧尸病毒已经有蔓延到周边城市的趋势,趁现在 A 市勉强有物资和药品的情况下就要多准备一些。
两人吃着压缩饼干对付着今天的午饭,接着又拎着小推车出门。
此次主要出门购买日用品、药品、防身用品。
好消息是白天没有看到在外游荡的丧尸,坏消息是许多店铺都是闭店状态。
更坏的消息是,超市内只剩孤零零的货架,日用品没买到。
路过户外用品店,两人购买了一些睡袋、冲锋衣、多功能工兵铲、照明设备和防风打火机以备不时之需。
又在商场内的服装店买了几身衣服和贴身衣物。
找了许久,才找到一家正常营业的药店。
药店内许多药品都处于缺货状态,我们只买到 1 盒消炎药、1 盒感冒药、消毒水和一些绷带。
许景明路过小区便利店时若有所思,于是他将车子停在便利店后门。
花费了一番口舌,将价格抬到 3000,老板经受不住诱惑,才勉强拿出两箱卫生巾、两箱抽纸和一箱卷纸,还有一些洗漱用品。
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许景明付钱。
好嘛!要不是抱上许景明的大腿,像我身无分文的人,活着都是一个大问题。
这些物资完完全全是用钱砸出来的。
电视突然插播一条新闻。
“为了防止丧尸病毒继续扩散,今日下午 17 点整开始封城,请各位市民做好安全防护,非必要不要外出……”
今天是丧尸出现的第 3 天,A 市紧急封城,许多人眼看着要封城,赶忙拖家带口要赶在封城前离开 A 市。
A 市本地电视台也赶到现场,用无人机进行网络直播。
出城的人数不断增加,交通彻底瘫痪,刹车灯亮了又灭,车子还是未走出 5 米远。
此起彼伏的喇叭声,也将丧尸引来。
不少人将头伸出窗外,试图查看前方堵车的原因,悲剧也就此发生。
头伸出窗外脖颈被丧尸咬住,一车人跟着遭了殃。
弃车逃跑的人,为了保护妻儿奋起反抗的人,最后都被丧尸感染,张着血盆大口朝着附近的人咬去。
丧尸队伍逐渐壮大,血液也将道路染红。
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,紧接着就是直播中断。望着黑屏的手机,我心中五味杂陈。
我刷着手机,网上全都是对丧尸的讨论,时不时被丧尸的正脸照吓一大跳。
我扔下手机准备睡觉时,楼下传来丧尸的嘶吼声“哇呜……哇呜……”
不像是一个丧尸发出的声音,更像是一群。我连跪带爬来到落地窗前。
在路灯的照耀下,清晰看到一群丧尸正在啃咬一个人,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,还能清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。
从我这个位置望去,还能看到那人的骨架。我死死捂住嘴,不敢发出一丝声音。
我拉上窗帘,不敢再去看那人的惨状。我摸着黑返回床上,将自己紧紧裹进被子里。
从今晚开始,两人开始轮流值夜班。
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,我们开始营造没有人居住的假象,晚上不开灯,不发出任何声响。
楼下时不时传来惨叫声、车子的碰撞声。
4 月 17 日,今天是丧尸出现的第 5 天,网络正常、水电正常。
物业群内有人开始求助。
A 单元 701 住户“哪位好心人有吃的,卖给我点吧!我家已经没吃的了。”
A 单元 602 住户“我这有泡面,200 元一包泡面,有人要买吗?”
一包小小的泡面 200 元,群内众人纷纷开始指责 602 的住户心黑。
这时妈妈也跳出来指责 602 的住户,在群内“不经意间”提起,张大妈家买不到食物,她低价将鸡蛋卖给张大妈的事。
群内有不少人夸赞妈妈是个心地善良的人,也有人询问妈妈还有没有多余的食物,他们表示想买一些。
林母美滋滋看着那些夸赞她的话后,才慢悠悠表示家中没有多余的食物。
群内这才消停了下来。
期间也有许多人试图出门采购食物,早上他们开着车出门,天黑透了还是没有见到有人回来。
4 月 20 日,丧尸出现的第 8 天。
许多人家中的余粮消耗得差不多了,在群内求助的人逐渐增多。
1 号便利店的老板见时机成熟,便在群里开始高价售卖店里的产品,每天限时限量。
缺少物资的人,为了能购买到更多到更多的物资,纷纷加价。
老板打着无人机送货上门的旗号,价格每天一抬再抬,购买的人只增不减。
或许是无人机飞行时发出的声音将附近的丧尸引了过来,小区内的丧尸逐渐多了起来。
一时间,各个单元楼下围满了丧尸,就连低楼层的楼道里也有丧尸在游荡,楼道时不时传出丧尸的低吼声。
无人机来来回回往隔壁运输物资,两大袋吃的,这些都是妈妈花大价钱在便利店老板那买的,总价 2 万。
今天是 4 月 23 日,夜深了,我如往常一般趴在窗户边上,看着楼下的情况。
一阵喧闹的音乐声从远处传来,无人机底部挂着一个音箱,音箱下面围满了丧尸。
有人刻意地将这些丧尸朝着某个方向引,是有人来救我们了?还是有人按捺不住要出门找吃的?
一辆黑车停在 2 号便利店门口,那人并不着急下车,似乎在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。
7
5 分钟后,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,拿着撬棍试图撬开 2 号便利店,男人的动作十分娴熟,很快大门就被撬开。
有人盯上了 2 号便利店的物资。
开门的瞬间,我通过便利店里传出的微弱灯光,看清了男人的脸,是 1 号便利店的老板。
便利店传出打斗声,没过一会儿就传出 2 号便利店老板的呼救声。
板凳落地的声响过后,便利店再也没有传出声音,鲜红的血液从门缝下渗出。
我正在录制视频的手机一个没拿稳,“啪”地摔在地上,整个人瘫坐在地上。
“怎么了”许景明看着我魂不守舍的,连忙问道。
我颤抖着手将手机递给许景明“杀人了,杀人了,快!快报警”
许景明看完里面的内容,拿起手机拨打报警电话,连续拨打几个电话还是没有拨出去。
许景明沉默地对着我摇头,手机没有信号,电话自然没能拨出去。
难怪 1 号便利店的老板敢光明正大地撬锁、杀人。
A 市的秩序崩塌了。
我也沉默着垂,活着的希望似乎变得渺茫了,我们眼前灰蒙蒙一片,像是我们未来的路。
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,原本还在追着音箱跑的丧尸,纷纷转头朝着 2 号便利店跑去。
便利店的大门被丧尸围住,它们高举双手不停拍打着门,传出的动静非常大。
许多丧尸朝着这边靠拢,不停向便利店的大门挤过去,大门不堪重负最终还是倒下了。
大批的丧尸闯入便利店,货架被撞倒在地的声音,物品的落地声,最后是 1 号便利店老板凄厉的惨叫声。
2 号便利店老板的尸体被丧尸啃咬得只剩下骨架。
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,捂着嘴冲向厕所抱着马桶吐。
当晚,我睡得很不安稳,梦中满是张着血盆大口的丧尸,我再次醒来便是第二天下午,睁眼就看到许景明担忧地看着我。
“醒了?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?”
“我没事。”我开口才发觉嗓子哑得不像话。
许景明听完松了口气,我从许景明口中得知,我从昨晚开始发着高烧,嘴里还在不停说着胡话。
4 月 22 日,断网、断水、断电。
家中仅剩两桶自来水,我看着楼下便利店散落在地的矿泉水更是眼馋。
当然,也有人和我的想法一样,但看着楼下乌泱泱的丧尸还是退缩了。
4 月 25 日,后半夜,今夜是我值夜班,房门外传出细微的响动声,我和出来上厕所的许景明对视一眼,默契地将耳朵紧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。
“你确定?”是爸爸的声音。
“确定,他们进门后就没出来过,还搬好几个大箱子进去,人家在群里卖物资,这两人都没买过,他们肯定还有物资”妈妈回道。
门外传来撬动的声音。
如果大门被破坏,我们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,我和许景明手中握着工兵铲,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。
“快跑,有丧尸上来了!”妈妈声音中透着急切。
一阵脚步声过后,楼道又恢复了安静。
“如果他们闯进来,你会对他们动手吗?”许景明侧着头望向我。
会对他们动手吗?如果秩序还没崩塌前,我会开口劝阻。现在的秩序已经崩塌,隐藏在人心中的恶在不断放大。
他们撬门进来无非是想抢夺物资,抢夺物资后会不会对我和许景明动手?或是把我们杀了?我们没有了物资该怎么生存?
这段时间如果不是许景明收留身无分文的我,我盯着楼下动作僵硬的丧尸,或许我早就成了楼下丧尸中的一员了。
末世之下,最恐怖的不是丧尸,恐怖的是人。
“会,我会对他们动手,我会把他们逼退”我坚定答道。
“噗咚”重物落地发出的声响,我并没有这件事放在心上,许久没能出门,或许是楼下那户人家朝楼下扔垃圾。
趁着后半夜四下无人时,我也常把垃圾扔入楼下的绿化带。
没水的情况下,上厕所都成了问题。为了减少用水量,上厕所时只能用塑料袋将排泄物包裹住,后半夜扔下楼。
楼下扔的东西已经被丧尸团团围住,丧尸似乎很喜欢。
时不时传出“簌簌簌……”的咀嚼声。
我的心微微一紧,被扔下楼的不像是垃圾,反倒像是尸体,是小动物的尸体还是……
第二天,爸爸还是后半夜来撬锁,妈妈在一旁望风。
我透过猫眼看到这一幕,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准备出去给两人一些教训,楼梯间的防火门猛地被人踹开。
一伙人手持菜刀、消防斧、大砍刀出现在楼道里,为首的是一名身材健硕的男人,这个人我认识,在附近的市场里卖猪肉,人送外号“刀哥”。
爸爸和妈妈吓得尖叫起来,慌乱地跑回家中。
家门还没踏进,便被两人用刀架在脖子上,刀上是凝固的血迹,两人顿时被吓得瑟瑟发抖。
那两人将林家二老推入屋内,一行人也跟着进入,过道上又恢复了安静。
他们 8 个人都是身强体壮,每人手中都握着刀,每把刀上都是凝固的血迹。
8
林家
林父林母已经被按倒在地上。
“几位好汉饶命呀,我们家已经没有吃的了,你们行行好放了我们”林父颤声哀求道。
为首的刀哥将手中的大刀扔在地上,跪在地上的两人立马瑟瑟发抖。
“弟兄们,给我搜!”刀哥话落,身后的一众小弟举着蜡烛就开始翻找食物。
“老大,这两只小鸡会下蛋。”小弟捧着刚下的蛋双手奉上。
“老大,房间里还有个人。”
“老大,这里还有些饼干。”
“老大,这里还有半箱水。”
小弟陆陆续续将收集到的物资拿出。
刀哥狠厉的目光扫过面前两人“你们不是说没有吃的?这是什么?嗯?把他们两的舌头割了,房间里那个把他带出来”
“别别别,我们错了,求您饶了我们吧!”林父哀求道,林母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,低着脑袋不敢出声。
林耀祖揉着眼睛出来,就看到一群陌生人在自己家中,为首的男人还握着两个鸡蛋。
看到这一幕他瞬间暴怒,这家里的鸡蛋只能是给他吃,这群人闯进他们家,还抢了属于他的鸡蛋。
他不管不顾地挥着拳头朝刀哥脸上砸去,刀哥是个杀猪匠,也算是半个练家子,哪会让林耀祖得逞,三下五除二就把林耀祖制服了。
“把他杀了。”刀哥的语气轻飘飘的,像是在说一件小事。
手下的小弟执行力很强,刀哥的话音刚落,手起刀落,林耀祖捂着脖子瞪圆了双眼。
“啊……我跟你们拼了!”林母疯了一般起身朝刀哥扑去。
最后的结果是三人倒地不起,客厅中弥漫着血腥味,厨房里则是烹煮着一大锅肉……
我来到阳台,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,试图听隔壁的动静,隔壁的窗户关得严实,并不能听到声音。
三个小时后,隔壁阳台上站着两个人,他们正在朝楼下扔东西,重物落地的声音,和昨晚楼下发出的动静一模一样。
那两人出入阳台来来回回一共三趟,最后一次扔下去的东西,体积很大,发出的动静也是最大的。
这次我可以肯定,他们扔下去的东西是人,是人的尸体。
我不可置信地捂住嘴,眼泪一滴滴滑落,爸爸妈妈还有林耀祖都被杀害了。
他们将我赶出家门,我明明是恨他们的,可知道他们死后,泪水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。
许景明抹掉我脸上的泪水。
“别哭了,深呼吸,冷静下来,现在不少伤心的时候,他们吃完隔壁的物资后,还会接着抢物资,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活着帮他们报仇”
“许景明,你说我们该怎么办?呜呜呜,他们都死了”
许景明深思一会,才缓缓开口“我们硬拼肯定是并不过他们的,我们只能赌一把,把丧尸引上来”
“把丧尸引上来?可林家的那道门可是装甲门,安全级别很高,丧尸来了也不一定能把门破开。”我也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。
“那我们就主动等他们开门。”
两天后,那 8 人果然出门了,他们提着刀气势汹汹地朝我们这边走来,还没神气两秒,走在前面的两人猛地摔倒在地,膝盖和手掌冒出了血珠。
膝盖着地的声音再加上男人痛苦的呻吟声,计划开始了。
两天前,我和许景明就做好了准备,我们早将靠近门口这一小节楼道倒上食用油,又在表面铺上碎玻璃渣。
我在门内“噗呲”笑出声“干什么不好,非要学别人打劫,走路都能摔跟斗,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是回家洗洗睡吧!”
我嘲笑几人的意思十分明显,我的激将法果然有用,为首的刀哥抬步就要朝这边冲来。
“妈的,老子一会破门进去,你最好还能这么嚣张”
刀哥抬脚就要走进去,两个受伤的人连忙拦住“刀哥,不能进去,这地板太滑了,上面还有玻璃”
“滚开”刀哥一脚将受伤的两人踢开,转头就命令身后的小弟将地板上的玻璃扫开。
两人上前想扫开玻璃,走两步后,两人纷纷摔倒,痛苦的呻吟声在楼道响起。
刀哥见行不通,开始命令道“把衣服脱了铺在地板上”
就在几人脱衣服的间隙,楼下大批的丧尸涌上楼梯。
丧尸是通过气味来确认位置的,许景明将穿过的衣物从楼上扔下,楼下的丧尸快速聚集在楼梯口。
4 人受伤后传出的血腥味再加上刀哥的大嗓门,丧尸很快就朝这边涌了过来。
即使防火门被锁上也架不住丧尸对食物的渴望,两块门板很快倒下。
刀哥最先反应过来,一个箭步冲回屋里想要将门反锁,在门外 7 人拼了命地也想挤进屋内。
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,丧尸也冲到他们跟前,楼道传出惨叫声,8 人很快就被丧尸淹没。
门外不断传出丧尸“簌簌簌……”的咀嚼声。
三天后,我从失去家人的痛苦中抽离,振作起来。
楼道里的丧尸逐渐散去,我们的生活用水耗尽,我们必须出门寻找物资。
带上食物和一些必需物品,我们两人背着包,手拎着工兵铲就出门。
这三天,我们不停地朝楼下扔东西,制造声音,将楼道的丧尸引出去。我们下楼时,楼道里只有几只丧尸在游荡。
两只丧尸向我们扑来,许景明双手握紧手柄,铲子对准丧尸头部,用力一挥。
丧尸的脑袋滚落在地,伤口处还在不停冒着黑色的液体,这些液体不断散发出恶臭,接着丧尸的身体缓缓倒下。
许景明干净利落解决完一只丧尸,而我还在不停拿着铲子对着丧尸的肚子捅,丧尸似乎感觉不到痛,还不停朝我呲牙。
情急之下,我拿着铲子对着丧尸的心脏刺去,丧尸依旧没有倒下。
“砍掉它的脑袋”许景明的声音从丧尸身后传来。
9
蓄力,狠狠朝着丧尸的脑袋挥去,很快丧尸的脑袋朝着地上滚去,我脸色煞白地望着倒地不起的丧尸。
这是我第一次杀丧尸,可丧尸以前也是人,我这算不算是杀人了?
我很害怕,丧尸的长相恐怖,我想用尖叫来表达我内心的惊恐和不安,可我不能叫,只要我发出一丁点声音都会将丧尸引来。
许景明看着我呆立在原地的模样,拉着我往楼下走。
“小荷,他们已经被丧尸病毒感染,丧失了人性,我们不杀它,就是它杀我们,我们只能自保,下次再遇到丧尸,不要犹豫,对着它的头部砍去”
越往下楼道里的丧尸就越多,许景明依旧是冲在最前面,他的动作十分娴熟,像是无数次和丧尸打斗后的本能反应。
我们背对着,我面前是三只丧尸,一只呈现出攻击的姿态,它朝我扑过来的瞬间,另一只丧尸紧随其后。
我挥起铲子,丧尸头颅滚落在地,另一只朝我扑来,我本能地朝它胸口踹去,丧尸倒地,3 只丧尸很快就被我清理掉。
黑色的液体流了满地,楼道满是恶臭。
路过消防栓时,我将里面的消防斧取出,工兵铲需要花费大量力气,才能勉强将丧尸的头颅劈下。
消防斧十分锋利,劈下丧尸的头颅不算难事。
我们顺利来到地下停车场,眼前漆黑一片,伸手不见五指。我低头翻找手电筒,没注意到有丧尸朝我扑来。
一股大力把我往后扯,许景明抓着消防斧上前挥去。
打开手电筒就看到一颗丧尸头颅滚落到我脚边,开屏就是暴击,我向后退了两步,和丧尸头颅拉开了距离。
地下停车场里的情况有些不妙,周围的墙壁有许多丧尸,它们像是陷入沉睡一般,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我和许景明放缓呼吸,猫着腰小心翼翼来到车子旁边,开门上车。
车子发动时传出声音,靠在墙边的丧尸动了动,两人不敢耽误,驾着车朝出口驶去。
车子后面还有一群丧尸穷追不舍,小区内有不少丧尸挡路,为了能顺利出小区,只能加速朝着丧尸撞去。
小区外的道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只丧尸。
街道上堆满了各种落叶,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青灰色的残肢,残肢上围满了苍蝇。
我们来到一个不知名村庄,令人感到奇怪的是,每家每户都是大门敞开,村里见不到一个人影。
许景明朝桌面一划,指尖上多了一层薄灰“他们离开这里有段日子了,家家户户大门敞开,家中没有打斗的痕迹,不像是有人入室抢劫的样子,反倒像是房子的主人主动敞开着门,像是告诉别人,这村子里没人”
我看着屋内的陈设,桌椅摆放整齐,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,灶台上空空如也,灶台边上的碗柜也是空空如也。
“灶台上的锅和柜子里的碗都不见了,他们应该是到某一处去避难了,村庄里的村民很团结,村民团结的背后,一定有一位德高望重的领导者,我们晚上要小心些。”
我们两人初来乍到,在村民眼中我们会被认定为入侵者,为了保护村民,那位领导者可能会趁月黑风高将我们两人除掉。
这里有山有水有田地,非常适合避难,山上有野生兔子可以加餐,水里有鱼有虾,田地自然可以种地。
有吃有喝有住,这就是为什么明知有危险,却还要冒险住在这里的原因。
鱼儿在水中奋力地摆动着鱼尾,一根尖锐的木棍插入鱼腹,看着鱼儿痛苦挣扎的模样,我的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。
天天啃压缩饼干,我的食量都变小了,做梦总能梦到被压缩饼干追着跑。
今天终于能吃上肉了。
许景明熟练地刨开鱼肚,将里面的内脏取出,就连鱼鳃,也干净利落地取出。
我默默放下撩起袖子的手,盯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,许景明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居然会动手处理鱼,动作十分娴熟,像是经常处理的样子。
他曾经和我提过一嘴,他在国外上学时有请保姆做饭的。
我盯着许景明的侧脸,高挺的鼻梁,饱满粉嫩的唇瓣,棱角分明的下颌线,是有几分姿色的。
难不成在国外交了女朋友?经常给女朋友做饭?想到这我心里酸胀得有些难受。
我忍不住开口试探“这鱼处理得挺熟练的,在国外经常做饭?”
许景明动作猛地顿住,缓一会才说道“嗯,经常做饭,保姆做饭菜不符合胃口就给辞退了”
许景明说完,我心口的酸胀感慢慢消散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
后半夜,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,村民分为两拨人,一前一后地从正门和后门进入,来人都是一些身强体壮的中年人。
他们举着火把冲入屋内,进门就有 7、8 个人,我焦急万分,这要是打起来,我们双手难敌四拳。
反观许景明,他倒是一脸淡定的模样。
一个杵着拐杖,头发花白的老人,慢悠悠走进门,犀利的眼神扫过我们两人身上,见我们没有反抗的意思,他面色缓了缓。
“我是本村的村长,这世道不太平,我们不想害人命,也不想惹上麻烦,我们村子不欢迎你们,今天一早你们就离开吧。”老村长的语气透着坚决。
10
许景明望向周围的人,缓缓开口“我和爱妻逃难到这来,现在的情况大家也知道,也是迫于无奈,还请大家伙见谅”
许景明转头对着村长说道“我们两人想在这边住下,我们住的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房子,村长帮忙问问房子的主人,同不同意让我们住在这房子里,要是不同意我们去山上随便找一个洞口住下,我们没有恶意,也不会打扰到你们的生活,我们两人只想在这末世里存活下去”
许景明这话说得十分诚恳。
举着火把的几人一听许景明要上山,众人纷纷变了脸色,我不动声色地将几人的脸色尽收眼底。
这村子里的人原来是上山去避难了,举着火把这几人都中年男人,身体算不上强壮。
想要驱赶人走,又怕遇到硬茬动起手来,肯定会优先选择武力值最强的人,屋里的 7 人肯定就是村里武力值最强的人。
村里大概率都是一些孤寡老人、留守妇女和儿童。
“后山你们更不能去,我们不管你们是什么原因逃到这里,总之,你们明天必须走,不然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。”村长那双浑浊的双眼透着狠厉。
我提出建议:“要不这样吧!我们做个交易,丧尸给你们造成不少困扰吧!我们能帮你们清理一些丧尸,减少你们的压力,你们同意我们住在村子里,同时我们也保证,不会将村民的房子或者田地占为己有,怎么样?”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他们将人驱赶走的主要原因,就是担心这些人会将他们辛辛苦苦建的房子占为己有。人都是贪心的,还有一部分原因,就是怕这些人盯上他们的物资。
山上都是老弱妇孺,就他们几个大男人每天都在清理附近的丧尸,每天都像是走在刀刃上,也怕出现意外,如果能有人一起分担是再好不过。
经过几人的商量,最终还是同意我们留下来。
白天两人在村子附近清理丧尸,空闲时就上山找找野菜。
田里的稻苗长势极好,夜间常常有丧尸随意踏入,有不少稻苗因此遭了殃,村民心疼得直抹眼泪。
这可是明年的粮食,要是都被丧尸毁了,明年大家可都要饿肚子了。
因此,我和许景明有了工作。
我们帮助腿脚不方便的老人,将她的田地用竹竿围起来,防止被丧尸破坏,她提供食物给我们当做报酬。
我们两人起早贪黑,干了两个月后,家里的米缸渐渐满了。
我们还在一片荒地种上了青菜,种菜的技能还是村民传授给我们的。
7 月中下旬,稻谷成熟了,腿脚不便的老人请我们把谷子扛上山。
一袋袋地往肩膀上扛,晚上我的肩膀周围如脱臼一般疼痛,堆积在角落的稻谷散发出阵阵清香,这是我们明年的食物。
想到明年不用挨饿,肩膀上似乎没那么痛了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酒味,我将衣服褪下,等待许景明给我上药。
许景明紧张的咽了咽口水“小荷,要是痛了你就说,到时候我轻点”
我不耐烦催促“知道了,快点”
“你轻点。”
“哦……好,我轻点。”许景明慌乱地点头,上药的动作放缓了许多。
我背对着他,并没有看到许景明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。
我将衣服穿好,转身将许景明的衣服扒下,他的肩头一片红肿。
“我自己来就好了。”许景明拉上衣服就想跑,扭扭捏捏的模样像是个刚过门的小媳妇。
我一把将他按住“怕我占你便宜啊”
许景明红着脸摇头否认。
我们在外是以夫妻的方式相处,村民们都以为我们是真夫妻,只有我们知道,我们只是朋友关系。
一年后。
村长急急忙忙跑来找我们,村口有外来人员。
我和许景明面色瞬间凝重,难不成又有人来抢物资?这一年也有不少人来到村庄试图抢夺物资,那些人最后都被我们处理掉了。
我们从未见到村长如此慌张的神色,这次的事情恐怕不简单。
村口已经围满了村民,我们走近一看,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,身上的衣物沾满了泥泞,整个人狼狈不堪。
他怀中紧紧抱着一个箱子,人已经倒地昏迷不醒。
“你们两个小年轻跑得真快,我还没把话说完呢!”村长杵着拐杖从身后跑来。
“这人倒下之前嘴里一直喊着『疫苗』你们小年轻知道得多,我就喊你们来看看”村长气喘吁吁解释道。
疫苗两个字像是戳中每一个人的神经,令人忍不住联想到丧尸病毒的疫苗。
“他还有气,我们先把带回去看看情况”许景明将人扶起。
那男人即使晕倒了,怀中的箱子也被他紧紧抱住。
晚上那男人逐渐苏醒,我们从他的口中得知,他叫张仲,负责运送丧尸疫苗来 A 市,直升飞机飞行到一半,不知从哪窜出丧尸将飞机上的人员咬伤后,全部抛下飞机,好在他身上有降落伞,在丧尸朝她发起攻击时先一步跳下飞机。
我们还在他口中得知,丧尸也在不断的进化,他们学会的思考,他们通过发达的嗅觉得知人类在研制疫苗。
每天都有不少丧尸闯入疫苗研究中心,试图阻止人类研究疫苗。
“这么说丧尸能通过气味找到疫苗所在的位置?”我满脸凝重地问道。
张仲沉重地点头。
“我们现在该怎么做?”许景明问道。
“我需要你们帮我,将疫苗安全护送到 A 市,落地时我已经通过卫星电话和 A 市那边取得联系,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,周围的丧尸可能会朝这边汇聚,试图破坏这次的疫苗运输,这里很危险,我们要尽快离开”张仲语速极快说道。
“村长,快带着村民上山,不管发生什么事,这段时间不要下山。”许景明转头对着村长说道。
11
许景明将我推到村长面前,哀求地看着村长“村长,能不能把我的妻子带上山,我要和张仲去 A 市,她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不放心”
村长点头同意,他深深凝望着许景明和张仲,似乎有着千言万语,最后化作一声叹息“你们保重”
A 市是最先沦陷的城市,里面的危险程度不敢想象,两人这一去,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,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。
“我不要上山,我要和你们一起去,许景明,你都没问过我,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?”我不满地抗议道。
许景明沉默不语,背过身去,并不回答我的问题。
我被村长拉着上山,周围的村民纷纷劝我想开点,我该怎么想开点呢?如果没有许景明,我早就死了。
我清楚地知道,此时去 A 市和送死没什么区别,遇到危险许景明总是习惯性地挡在我身前,这一次我想和他并肩作战。
许景明拿出备用石油给车子加满,准备上车之际,一只丧尸窜出,猛地扑向许景明,许景明下意识抬脚踹开。
丧尸摔倒在地,此时的许景明手上没有任何武器,丧尸再次扑上来,许景明可能就会被咬伤。
我看着这一幕,情急之下,猛地将手中的斧头甩了出去。
这些日子,我干了不少农活,手臂有足够的力气将斧头甩出去。
斧头正中丧尸的头部,丧尸眼中的红光渐渐褪去,我的眉头紧皱着,这只丧尸和以往我们遇到的丧尸有些不一样。
以往的丧尸眼球泛白浑浊呆滞,这只却是红色的,原来这就是张仲口中会思考的丧尸。
为了防止许景明再次将我赶走,我率先拉开车门坐了上去。
“你怎么又下来了?赶紧回山上去。”许景明皱着眉就要拉开车门。
“我不回去,这天色都暗了,我这时候上山要是草丛里窜出丧尸怎么办?”我死死扒着车门,不让许景明拉开。
许景明黑着脸上车不发一言。
车辆顺着蜿蜒的山路朝着市区开去,拐弯处,一根粗壮的大树横在马路中间,刹车不及时可能会导致车辆失控,严重的可能会摔下悬崖。
就在紧急时刻车子刹住了,那根粗壮的大树上还挂着翠绿的枝叶,很明显是刚倒下不久的。
“怎么会有棵树倒在这里?”许景明语气透着疑惑。
“向后倒车,这可能是丧尸干的。”张仲焦急的声音传来。
“哇呜……”丧尸的嘶吼声传来,左边的悬崖下爬出一群丧尸,右边的山林上的丧尸群也朝我们逼近。
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丧尸,无数双红色的双眼在黑夜中亮起,原本浑身青灰的丧尸此刻变得一身黑,浑身上下如黑炭一般。
车子不停向后退,丧尸群也意识到我们想逃跑。
“哇呜……”其中一只最高大的丧尸高呼一声,丧尸群像是收到指令一般,猛地朝挡风玻璃扑来。
身后的悬崖下,也有无数丧尸爬上来,车子被丧尸团团围住,我们进退两难。
许景明看着情况不妙,挂上前进挡朝着丧尸撞去,一群丧尸倒下又有无数条丧尸向前补来。
周围的丧尸也在拍打着车窗,眼前的挡风玻璃出现了裂纹,车头也被撞得变形。
就在我们几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时,天上响起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,直升飞机喷下液体。
丧尸在接触到液体的瞬间失去了攻击力,似乎很惧怕这种液体。
扑在车上的丧尸滚落在地,接着钻入周围的灌木丛中。
直升飞机的绳索落下,我们三人顺利爬上直升飞机。
全国各地都传出好消息,各个城市的丧尸都被剿灭了,全国的力量集中到 A 市。
三个月后,A 市的丧尸全部剿灭,人类可开始井然有序的开始灾后重建。
番外
我是许景明,我和林荷是从小就相识,她是个文静的女孩子,这样文静的女孩子有时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。
她的父母重男轻女,对林荷并不好,我和林荷走在一起时,总能听到她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。
这是肚子饿时才会发出的声音。
我知道后,每天都会叫林荷来我家写作业。
每天不重样地从书桌下拿出饭菜,我每天都会看着她吃完。
在我的监督下,林荷脸上多了一丝婴儿肥,气色也变得红润。
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,心中十分自豪,这样的林荷是我养出来的。
她总想着考出好成绩来吸引父母的注意,她十分渴望父母的爱,可我明显能感觉到,她的父母并不喜欢她。
林荷上了初中,长得愈发漂亮,人也更加受欢迎,桌洞里每天都有许多情书,翻开书本总能掉出情书。
有一天她把作业交上去,那本作业正好夹着一封情书。
老师发现后叫了家长。
林荷的妈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扇了林荷一巴掌,还大骂林荷小小年纪就会勾引男人。
那天林荷哭得很伤心,我知道这件事后很生气。
我找上林荷的母亲,想替林荷讨说法,可林荷的父母就是泼皮无赖,不讲理。
他们将我赶出家门,还叫我少管他们家的家事。
从那以后林荷就变得沉默了,逐渐变得敏感自卑。
我喜欢林荷,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的目光总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。
我原本打算高考过后就和林荷表明自己的心意,我贪心了,我想和林荷的关系更进一步。
老天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,高二那年,我父母乘坐的飞机出了事故。
发生了爆炸,我连他们的尸体都没见到。
高三那年,我开始准备出国,父母在国外留下了大批产业需要人去接手。
最终我没有和林荷表白,我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次踏上故土,我不想耽误林荷。
大学四年,林荷有时间都会外出兼职赚学费,多年以后,我才知道,我给她留的那张卡她一分钱都没动。
她毕业后出来工作,每天都加班到很晚,我不忍心打扰她,之后我们的联系逐渐变少。
有一天,我收到了 M 国不知名病毒泄露的消息,我身处上层社会,消息自然灵通。
我当时的想法就是回国,我知道这次的病毒泄露并不简单。
国内已经被波及到,林荷就在国内,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,我想保护好她。
可我没想到这次的丧尸病毒来势汹汹。
就在我刚刚抵达机场,机场内就发生大规模的暴乱。
我知道我回不去了,也见不到她了,我想给她打最后一通电话,好好和她告别。
可我的口袋空落落的,一片混乱之中,我的手机丢了,和外界也彻底失去联系。
幸运的是,我从一片混乱的机场逃了出来。
一栋栋的高楼大厦传出滚滚浓烟。
我知道城市待不住了,我毅然决然转身朝着原始森林的方向走去。
在原始森林中,我不仅要防着丧尸,还要警惕周围一些凶猛的动物。
白天就到附近的河道抓些小鱼,晚上我就爬上树休息。
每天醒来就要率先把树下站着的 4、5 只丧尸解决掉。
坚持三个月后,我发烧了,那天的丧尸也有些多,最后我落入丧尸之口。
或许是我太想林荷了,我死后,我的灵魂一直跟在林荷身边。
A 市也出现了丧尸,林荷刚出地铁口就看到丧尸。
我对着她狂吼,想让她赶紧离开,我都死了,我说的话活人怎么听得到呢!
她去菜市场买物资时被两只丧尸缠上,我的心不由得跟着揪起,好在林荷还是很聪明地将丧尸甩掉。
她回家后,父母以她身上沾上丧尸血会传染为由,将她赶出家门。
那时的林荷因为购买物资已经将身上的钱花完了。
她咬牙上借贷平台去借钱出去住酒店,到楼下时却看到物业发出的信息。
说丧尸在小区内游荡,她无处可去,只能求着妈妈开门放她进去。
拍门声也将丧尸引了过来,丧尸将林荷扑倒后啃咬。
我的拳头不停地朝丧尸的头部砸去,但每一个拳头都从丧尸的头部穿了过去。
她手无寸铁,最后也变成了丧尸中的一员。
一阵眩晕之后,我重生了,我回到了 M 国出现丧尸的前三天,我没有犹豫,我迅速订好机票。
A 市也有我生意场上的伙伴,我提前和他们订购了一批物资。
有人的速度比我快,提前将大部分的物资买下。
在我各种抬高价钱的情况下,那人还是给我留下了一些压缩饼干和罐头。
我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辆车。林荷见到我转身就跑,我有些伤心,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?
我从她的口中得知 A 市出现了丧尸,我微微惊讶,丧尸病毒蔓延太快了。
我还是没有和林荷表白,也不敢和她过于亲密,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。
末世之下,我只想让她好好活下去,好在最后我和她都是平平安安的。
两年后,生活再次踏入正轨,我和林荷表白了,那天晚上她对着我拳打脚踢。
“你怎么现在才表白呀?”林荷说,她说着语气逐渐变得哽咽。
我心疼地抹掉她的眼泪,和她解释为什么之前不对她表白的原因。
林荷拍开我给她抹泪的手“我不同意你的表白,跳过追求直接表白?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,你应该先追求我,之后再和我表白”
我们结婚的那天收到许多人的祝福,村长带领着村民来给我们送上祝福。
新婚夜,林荷对着我说了好多,她说,她也喜欢了我好久。她说,我去国外的那些年,她一直在等我回来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