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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6-11 17:48:41

精选章节

1 招娣降生

“李婶,这婆娘怎么那么久还没生,谁家生小孩生这么久的,都快一夜了!”

我那烟鬼爸爸猛地抽了一口旱烟,叫住出来端水的李婶。

“大哥别急,你媳妇有点难产,可能会有点危险,你可要时刻做好思想准备啊。”

我妈妈痛得大叫。

“痛死老娘了!”

“什么意思?”我爸爸毫不在意地弹掉手上的烟灰。

“意思就是可能会一尸两命。”李婶着急地拍了拍手。

“有问题尽量保住孩子就可以了。”

李婶点点头。

“生了!生了!”

“男孩女孩?”我爸爸冲了进来。

“是个漂亮的女孩子,你看这小脸蛋……”

“MD,怎么是个没把的没用玩意。”我爸爸朝旁边吐了一口痰。

“呵!真是没用!晦气!”我爸猛地甩手。

我的出生让我的爸爸十分讨厌,就因为我是个女的,给我取了一个叫做李招娣的名字。

“MD,给我出来干活,要老子白养你们啊!”我妈妈正在喂奶,我爸爸直接就冲了进来。

“我还没出月子呢,才七天……”

“生了一个没把的玩意,还好意思休息,谁家婆娘像你这样,给老子出去干活!”我爸爸一把拉起我妈妈的胳膊。

“疼疼疼!”我妈挣扎着。

我爸爸放手,我妈妈重重的从床上摔到了地上。

我妈妈的眼睛都红了,苍白的嘴唇因为疼痛咬得都快出血了。

“MD,就知道哭哭哭,怪谁?!怪你自己肚子不争气!”爸爸“啪”地给了我妈妈一巴掌,妈妈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血色,还留下了一个重重的巴掌印。

我“哇”地一声大哭了起来。

“哭哭哭,就知道哭!没用的玩意!和你妈一样!”“都怪这个扫把星,让我遭这罪!”我妈妈一听到我哭,身体一下就不疼了,撑起自己的腰,心里的怒火蹭蹭得冒得老高,恶狠狠地看着正在哭的我,一把抱起我高高举起来,举过头顶。

“诶诶诶,干什么呢?”村长夫人刚好路过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嘈杂的声音,路过的村民听到都议论一两句,村长夫人想要进来劝说一两句。

看到这一幕村长夫人一把抢过孩子。

“李大哥,你媳妇刚生孩子没几天,你就让她多休息几天怎么了?孩子还这么小,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狠下的心。”

“好好好,那就给你再休息一天,明天马上给我下地干活!”

我妈妈成了村里第一个月子第八天就下地干活的女人。

2 肉香噩梦

六岁那年庄稼刚有些起色,隔壁老王家要杀猪过年。

爸爸被喊去帮忙,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斤肉,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:“死婆娘死哪里去了,把这肉给老子炖了,老子今晚要吃肉下酒!”

我妈接了肉,立马喜滋滋儿地钻进厨房。

“扫把星过来洗锅烧火!”我妈叫住正在往里边搬柴的我。

“快点!”路过我妈身边我妈踹了我一脚。

我一个踉跄,摔倒了在地上,柴火散了一地。

“没用的玩意!给我快点过来!”

不一会儿,炖肉的香味就飘满了屋子。

“你!端着去厨房里边吃!”我爸爸递给了我一碗剩的馊的米饭,里边只有几块黑黑的咸菜。

等爸爸妈妈都围到桌前,妈妈刚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,但是她的脸色突然就变了,捂着嘴直犯恶心。

“啪!”爸爸猛地一拍桌子,手里的筷子狠狠砸到地上,眼睛瞪得像铜铃,脸涨得通红。

“你这是干啥?给你肉吃还挑上了?难不成是嫌弃老子带回来的肉不好,还是你觉得这肉有毒?!”

我爸爸嘴里不停地骂着脏话,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,我端着碗的手不住的颤抖。

妈妈红着脸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结结巴巴地解释。
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咋回事,就是突然心里难受,然后胃里恶心。”

妈妈拿着筷子的手不住的颤抖,夹着的肉也掉到了桌子上。

“别在这装蒜了!不想吃就别吃,别扫了老子的兴。”

爸爸越说越气,顺手抄起旁边的板凳,冲着妈妈就要砸过去。

我吓得“哇”地一声哭了出来。妈妈闭上眼,等着那可怕的一幕。

就在这时,爸爸停住了手,恶狠狠地说:“今晚别吃饭了!”

说完,他气呼呼地坐下,大口吃起了肉。

第二天,妈妈实在难受得撑不住,一看到油腻的东西就想吐,于是她去了诊所。

傍晚她回来的时候,脸上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,又是惊喜又是忐忑。

怀孕的消息很快传到爸爸耳朵里,他两眼放光,像是一下子被打了鸡血,立马从田里爬上来,泥腿甚至都没洗一下,风风火火地找来个一个算命的。

算命的眯着眼睛装模作样地掐算一番,有模有样的像个黄皮子。

他最后晃着脑袋说:“恭喜啊,这肚子里铁定是个带把儿的!”

爸爸一听,高兴得手舞足蹈,立马跑到厨房,端出一碗剩下的肉到我妈妈面前,甚至都没有热一下,呵斥我妈妈吃肉。

“臭婆娘,多吃点,肚子里的可是咱老李家的宝贝!别饿死了我儿子!”

看到油腻的肉,妈妈又忍不住想吐,一阵反胃。

“给老子吃!”爸爸抄起地上的板凳。

“yue……”

从那以后,家里的日子就变了样。

爸爸每天指着我喝道:“你个贱货,以后洗碗、烧火、做饭、捡柴火这些活都归你,别整天闲得像没事人似的!老子白养你啊?!”

家里好吃好喝的都紧着我妈妈。

“给老子吃!别饿着我儿子!”

我妈妈只能一阵反胃一阵强忍着咽下去。

我只能在一旁眼巴巴地瞅着,等他们吃完,我才能去吃那些残羹剩饭。

我干得手脚都磨出了茧子,却还总听到爸爸的骂声。

“你能干啥?笨得像头猪!”

村长夫人看到我越来越瘦的小脸,总会偷偷把我拉到一旁,塞给我一个热乎乎的馒头,心疼地摸摸我的头。

“闺女,别饿着自己,小心点别被你爸妈看到了,吃完再好好干活。”

我接过馒头,心里暖乎乎的,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。

我不明白为什么村长家始终没有孩子。

听说是村长夫人不孕。

3 弟弟降世

十月怀胎弟弟出生,家里忙成了一团糟。

爸爸站在屋子中间,像个指挥官似的对我吼。

“贱货,给我端盆热水,再去把火给我烧得旺旺的!”

爸爸叼着烟,坐在门槛上“吧嗒吧嗒”地抽着,时不时还瞟我一眼

“快点,磨蹭啥呢!李婶还在等着!白养的家伙!”

我端着大大的水盆,水在盆里晃荡,我走得摇摇晃晃。

突然,我的脚不知被啥绊了一下,原来是块石头,我整个人往前一扑,热水从盆里泼了出来,“哗啦”一声全洒在了我的脸上。

我疼得“哇”地哭了出来。

爸爸蹭地一下站了起来,几步冲到我面前,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身上,嘴里恶狠狠地骂着。

“你个死贱货,这点事都办不好,要你有什么用!还给老子哭哭!怎么有脸哭的!MD!”

爸爸又往我补充了几脚。

我疼得蜷缩成一团,也强忍着不再哭了。

这时李婶正好从屋里出来,连忙拉住了爸爸。

“唉,孩子不小心的,你咋能动手呢!她也不是故意的,这孩子疼成这样了,你还忍心打她呀。”

爸爸听了,哼了一声,没再动手,但嘴里还是骂骂咧咧的。

看到李婶,爸爸立马好声好气。

“李婶,你的接生技术我是明白的,一定要保住孩子啊!”

李婶看着我叹了一口气,连连答应我爸爸的要求。

过了一会儿,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哭声,弟弟出生了。

“是带把的吗?”爸爸着急地问李婶。

李婶点点头。

爸爸高兴得直拍手。

“太好了!太好了!李家有后了!这孩子就叫李富贵,以后大富大贵!”

看着爸爸喜笑颜开的样子,再摸摸自己身上的伤,我心里一阵酸涩。

4 求学之路

树荫底下,我正和小伙伴玩,突然远处传来爸爸的喊声。

“那个死贱货,别玩了,赶紧给我回去收苞米!”

“就是就是!还真有脸在那里玩!白吃饭的贱货!”妈妈牵着弟弟附和着。

我耷拉着脑袋,还没和小伙伴们告别,就转身往家走。

刚走到村口,就碰到了村长。

他看到我,眼睛亮了一下,拉着我问:“招娣,你今年多大啦?看着挺大了。”

我小声说:“村长,我今年八岁了快九岁了。”

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八岁可以去读小学啦,你这孩子勤奋又聪明,不上学太可惜了。”

我一听,眼睛一下子亮了,心里跟揣了只小兔子似的,怦怦直跳。

读书意味着逃离这个家。

这时爸爸走了过来,皱着眉头。

“村长,孩子上学那得花不少钱,我们家可供不起啊,她在家还能帮我干点活,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!”

村长皱紧了眉头,语重心长地说:“挣钱哪儿有个头啊,孩子的教育可不能耽误,别耽搁她的前程。这学费我帮你们家出一部分,咋样?”

“而且女孩子读书还是有用的。哪有你说的那样。”

爸爸挠挠头,还是有些犹豫。

5 小狗相依

我后面竟然真能读书了

有阵子家里养了一群小鸡,我爸妈说这些小鸡是准备给弟弟李富贵补身体的。

李富贵被养得胖墩墩的,走路都像个小肉球在滚动。

可买小鸡的钱从哪来?

“臭婆娘,拿村长给的那些钱去买几只小鸡仔!”

一天我放学回家,在路边的草丛里突然传出一阵微弱的“呜呜”声。

走过去一看,竟然是一只小狗,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。

“小狗小狗,你爸爸妈妈呢?”

“你爸爸妈妈也不喜欢你吗?你也是女孩子吗?”

“呜呜……”

我一下子就心软了,把它抱了起来。小狗在我怀里瑟瑟发抖,我轻声安慰它。

“别怕,跟我回家吧。”

“以后我保护你!你爸爸妈妈不要你我要你!”

我抱着小狗进了家门,却看见弟弟李富贵正揪着小鸡的翅膀,使劲地晃动。

一只小鸡被他狠狠摔到地上,“扑腾”了几下就不动了。

我瞪大了眼睛,大声喊着:“别摔了!”赶紧跑过去把剩下的小鸡赶进了鸡圈里。

李富贵见我坏了他的“好事”,眼睛一瞪,气呼呼地冲过来,一脚就踹在了我的肚子上。

我“哎哟”一声,疼得弯下了腰,差点喘不过气来。小狗在我怀里也被吓得“汪汪”直叫。

这时,爸爸抱着稻草回来了,他发现地上不动的那只小鸡,立马火冒三丈,手指着我质问。

“这是咋回事?”

我强忍着疼痛,颤抖着声音说:“爸爸,是……是富贵摔死的。”

爸爸眼睛一眯,满脸不信地说:“他一个小孩子哪有这么大的力气,肯定是你没看好鸡,败家玩意!”

说完,他丢掉稻草,随手就抽起一根木条,朝着我身上抽打起来。

木条落在身上,一道道红印迅速肿了起来,疼得我眼泪在眼里打转,但我死死咬着嘴唇,不敢出声,出声意味着更厉害的毒打。

李富贵站在一旁,看着我被打,笑得一脸得意。

“打她!打她!”

而小狗被这阵仗吓得呜呜直叫,爸爸转头看到了小狗,又踹了小狗两脚,小狗痛得在地上直打滚。

我顾不上身上的疼痛,冲过去一把抱住小狗,结果自己又挨了一脚,整个人摔倒在地上。

爸爸指着我和小狗,骂道:“你们两条狗,白养你这个贱货了!”

妈妈这时候也回来了,看到死去的小鸡,立马眼睛瞪大了。

“怎么回事?!”

弟弟指着我。

“是她!是她!就是她摔死的小鸡!”

妈妈抄起扁担,落在我的背上。

“你个扫把星!我看你真是胆肥了!今晚不许吃饭!”

我紧紧抱住我的小狗,不疼,但是不懂什么热热的东西划过我的脸颊。

“呜呜……”

“小狗不怕,我会好好保护你的。”

晚上,趁大家都睡了,我把小狗偷偷带进自己的房间。

它乖乖地蜷缩在我的脚边,时不时用脑袋蹭蹭我的脚。

“小狗狗不怕,你爸爸妈妈不爱你,我会好好爱你的,我不会抛弃你的。”

从那以后,我走到哪都带着它,就连上学也不例外。

“小狗狗,这个馒头好吃,你快吃吧。”

“今天我同桌吃鸡腿,这个骨头是我从她那里拿的,可好吃了,小狗狗你快吃吧!”

“多吃点,小狗狗,今天家里杀鸡,我从桌子上偷来的,你快吃吧。”

“小狗狗,我爸爸妈妈好凶啊。”

“小狗狗,我爸爸妈妈今天又打我了,我好疼啊!”

“小狗狗,你怎么流眼泪了?你也心疼我吗?”

6 狗肉之殇

一年多过去,小狗长成了大狗,越来越机灵,也和我越发亲密。

这日隔壁老王来家里串门,看到小狗两眼瞬间放光,拍拍我爸爸的肩说道:“老哥,你家狗竟然都养得这么大了啊,狗肉可香着嘞!”

爸爸笑笑没说啥。

我心里却“咯噔”一下,赶紧把小狗护在身后。

有天我放学回家的路上,李婶迎面走来。

“招娣,你家今天杀狗,那叫声,哎……”

我瞪大了双眼,立马跑回家。

往常会扑到我脚边撒欢的小狗不见踪影。

我心里“咚咚”直跳,着急地在家四处寻找。

等我跑到大厅,只见一家人正围在一个大锅前,爸爸和隔壁老王坐在桌旁,正喝着酒。

我慌了神,大声喊:“我的小狗狗呢?你快出来!”

桌子上的锅里“咕噜咕噜”地响着。

弟弟李富贵慢悠悠开了口,语气满是阴阳怪气:“别叫啦,它在锅里呢。”

他说完还指了指锅,脸上挂着讨厌的笑。

我感觉脑袋“嗡”地一声炸了,眼泪“唰”地流了下来,大喊着问爸爸:“为啥?狗呢?我的小狗呢?!”

爸爸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:“不就是个畜生嘛,富贵感冒了,吃狗肉驱寒。”

隔壁老王在一旁看了我一眼:“这就是你家的女娃啊?”

“竟然都这么大了,也该找个人家嫁了。”

“富贵这么大了该好好读书,女娃娃念什么书,家里活还等着她干呢。这么大了该找个人家嫁了!”

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,没再多说什么。

我咬咬牙,冲上前,用力掀翻桌子。

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
“贱货!败家玩意!”爸爸把酒杯用力往地上摔。

“你胆肥了是吧?!”妈妈抄起旁边的木棍往我身上打,我不躲,怒视着她。

“你这什么眼神?我们就吃你的狗咋啦?!”

我冲回房间,一头扎进被子里,泪水把枕头都浸湿了。

妈妈在外面骂了好久。

到了深夜,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就拿起了刀。

小狗要我为他报仇。

它说它被装在麻袋里,木棒打在它身上好疼啊。

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就走到了爸爸妈妈床边。爸爸妈妈猛地从睡梦中惊醒,妈妈“啊”地尖叫了一声。

爸爸也从床上弹了起来,怒目圆睁大喊:“你干啥!”

我打着瞌睡,嘴里却喃喃道:“就是你们吃了它……”

说完我又像丢了魂一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
第二天,我眼睛红肿。

“啪啪啪”一阵拍门声。

“快起来煮饭!”天还没亮,我妈妈就来敲门。

一开门,我直接怒视她。

“你……”

“你这是什么眼神?!”

“快给我去煮饭!”

我仍然怒视着我妈妈。

我妈妈看我不动,捡起地上的木棍就抽在我身上。

我红着眼眶,气愤地走向厨房。

“吃吃吃!我让你们吃!”

“李招娣!今天的饭怎么煮的!怎么都是碎石头!”

我不说话,啃着我的粗面馒头。

米饭里的碎石头把我爸爸的牙齿嗑掉了,他彻底怒了。

他拿起板凳就要往我身上扔,我一闪躲躲过了,板凳摔在地上散架了。

“你看看你怎么煮的饭!我看你就是想报复我们!”

“你竟然还敢躲!!”

爸爸拿起墙边的扁担就要抽到我身上,我往外面跑,同时还把最后几个粗面馒头拿在手上。

我听到后面两个人的骂声,还有一个小孩哭着说饿的声音。

他们骂我和那条狗一样,白吃饭的,像条狗夹着尾巴跑。

我握紧了拳头。

7 梦游惊魂

后来我还经常在梦游时拿着东西走到爸妈床边,有时候是刀,有时候是斧头。

每一次他们被吓得不轻,可我醒来却啥都不记得。

全家人都开始害怕我梦游的时候闹出人命,家里的气氛愈发诡异。

他们见到我只是白我一眼,没说什么。

他们也不敢叫我煮饭菜,因为我老往里边加料。

有时候是蟑螂,有时候是苍蝇,有时候是碎石头。

我最近的状态把爸妈折磨得心力交瘁,他们终于受不了了,火急火燎地一把拽起我就往诊所奔。

一路上,我爸妈脚步匆匆,嘴里还不停念叨着:“这个贱货,真是让我晚上都睡不好!”

到了诊所,大夫上上下下、里里外外地把我检查了个遍,眉头却越皱越紧。

他挠了挠头,一脸无奈地说:“我看这孩子身体没啥毛病,有可能是得了精神病。”

爸妈一听,当场就懵了:“什么意思?”

大夫撇了撇嘴,直言道:“简单说,可能是疯了。”

“疯了?!”

“读过书的人怎么会疯?老子可不信!我看你们就是庸医!想讹老子的钱!”

他们于是把我领回家,钱都没给,一路上骂骂咧咧的。

但他们还没打算放弃,很快又找来了村里有名的算命先生。

那算命先生在我身边绕了好几圈,又是掐指又是念咒,最后煞有介事地说:“这孩子,怕是被鬼上身咯。”

爸妈一听,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
“什么鬼?”

“好像是一条狗。”

“有什么办法治好吗?”

“有,就是让她每天喝下这些符灰兑水。”

不就是想让我继续在家干活吗?我不干了!鬼上身了最好,这样他们见我就害怕。

“我不喝!你们爱喝谁喝!”

听到这句话,爸爸抄起家里的凳子就要往我身上摔。

妈妈吓得躲在角落里,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
弟弟一看这架势,“嗖”地一下冲了过来,涨红了脸对着我大喊:“不要伤害我爸妈!”

对啊,就是你爸妈,不是我爸妈!

我哪管这么多,冲着爸爸就是一顿骂。

弟弟急了,张嘴就朝着我咬去。

奇怪的是,我明明看到这一幕应该害怕,可我心里却平静得很,非但没哭,而且顺手就从桌子上抄起那碗符灰兑水,“嗖”地一声就朝着弟弟砸了过去。

只听“哐当”一声,碗在弟弟身边碎成了好几块。

爸爸气得浑身发抖,他把手中的凳子重重一扔,扯着嗓子怒吼:“老子不养了,这就是个白眼狼!”这声音,几乎要把房顶掀翻。

就在家里乱成一团糟的时候,村长一家风风火火地赶来了。

他们看着我家这惨状,村长老婆一下子就红了眼眶。

村长拍了拍爸爸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:“别愁了,这孩子我们养,给她上我们家户口。”

这突如其来的决定,让爸妈愣住了。妈妈嘴角抽动,她拉着村长老婆的手说:“那可咋行啊,给你们添麻烦了。”

村长老婆轻轻拍了拍妈妈的手,笑着安慰道:“都是一个村的,说啥麻烦不麻烦的,孩子在我们家能过得好。”

爸爸原本紧绷的脸,也渐渐缓和了下来,说道:“刚好……,那,那就麻烦你们了。”

等村长以后,爸爸妈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。

“什么狗屁村长,不就是读了点书吗?老子读书也能当村长!”

“就是,就像捡路边的垃圾一样!呵!”

“入了他们户口刚好,反正是个白吃饭的!”

我是故意的,因为这个时候刚好是村长夫妻俩平日里回家的时间,我也知道他们今天会路过我们家。

8 逃离家庭

我去到村长家以后,我没有梦游拿刀了,但是总是做噩梦。

我哭着醒来,身边总有人,村长夫妻俩守着我,安慰着我。

滚烫的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划过我的脸颊。

后来我不做噩梦了。

村长一家对我很好,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。

高中起我就开始住校了。

每次好不容易回趟家,爸妈那阴阳怪气的话就跟机关枪似的,往我身上招呼。

“哟,这不是住进村长家的大小姐嘛,稀客啊!”妈妈阴阳怪气地开口。

我皱了皱眉,没有说话。

李富贵也在一旁不冷不热地接上,“在人家那儿过得挺好吧,都忘了自己亲爹妈咯。”

我心里燃起怒火白了他们一眼,往村长家的方向走去。

高二那年,李富贵在学校和别人打架了,明明是他先动手的,请来家长,爸爸不分青红皂白和对方家长打起来了。

高三那年,李富贵去河边抓鱼,结果溺水了。

我看到了他去,但是我没拦着。

等被人救上来,人倒是保住了,可脑子却坏了,成了傻子。

那以后,家里更乱套了,但是那早就不是我的家了,而我一心扑在高考上,最终考上了大学。

大学期间,我认识了学长。我们一起卖货创业,慢慢有了点钱。

有了钱我就可以装修村长家的房子。

村里的经济越来越好,而我那所谓的“家人”越来越穷。

日子本似乎就要走上正轨了,可我那自称亲人的家人又找上门来。

那天,老远就听见一阵嚷嚷声。“姐,你有钱了,也不能忘了咱一家人啊!”

我抬头一看,那一家人正在我面前。

我皱起眉头,“富贵,你这是干啥?”

旁边的妈妈先开了口,“招娣,你弟弟李富贵要娶媳妇,家里没钱,你给点钱呗。”

我冷笑一声,“我跟你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,而且我也不在你们户口上,别再来找我!我可没钱!”

“哪里不是一家人了?我们身上还流着相同的血。”

“别说了,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的!”
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可他们根本不听,隔三差五就来村长家骚扰我。不是堵在门口耍赖,就是在我工作的地方大吵大闹。

甚至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了撬锁的声音,立马报了警。

没想到又是他们三个。

实在没办法了,趁着他们被关几天的功夫,我迅速把家搬到了城里,村长也不再当村长了,我彻底摆脱他们,过点清净日子。

搬去城里的那一天,有一只小狗一直跟着我,怎么赶都不走。

我抱着小狗哭了,小狗舔着我的眼泪。因为真的太像了。

最后我带走了那只小狗。

过了几天又有新的消息传到我的耳朵里。

弟弟李富贵私闯民宅,居然要强奸隔壁老王家儿媳妇。

隔壁老王大怒,呵斥我爸爸为什么不管好他的傻子儿子。

我爸爸也怒了,谁都不可以说他儿子是傻子,觉得就是他儿媳妇勾引李富贵。

两家人大闹了一场,闹得整个村子都沸沸扬扬。

后面他们又想给李富贵买一个媳妇,可惜了,他们家没那钱。

他们使劲和村长作对,哪里会赚钱。

不久后,我又听说他们要来城里找我。

我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但又暗自庆幸,“哼,他们不认识路,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我。”

我靠在学长怀里,学长轻轻拍着我的背,安慰我,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
“嘬嘬嘬,平安过来,吃饭饭啦。”

“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的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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