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砚舟的目光落在我琴盒角落,那把旧琴弓露出了半截。他伸手摸了摸弓杆,
指腹蹭过磨损的纹路,声音沙哑:“这把弓,你还留着?”我没有回答。排练铃响时,
他突然从箱子里掏出一支没有贴标签的香:“这是为‘重逢’准备的。”我后退半步,
琴盒绊到谱架,“哗啦”一声砸在地上。琴谱散了一地,程砚舟弯腰去捡,
手指停在第七小节的折角处。他轻轻掀开那张纸,便签上的字被他看了个正着。“这页,
是你写的?”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。我蹲下去抢琴谱,头顶碰到他的下巴。
五年前他总爱用这个姿势看我练琴,说“小棠的琴弓,比我的调香棒还稳”。
现在他身上有松节油混合着柑橘的味道,和记忆里重叠。“不是。”我把琴谱塞进琴盒,
锁扣“咔嗒”一声。程砚舟没再说话。他收拾好香水瓶离开时,
白大褂下摆扫过我脚边的断弦。我盯着他的背影,
突然想起昨夜在琴谱里翻到的旧照片——我们在普罗旺斯的花田里,
他举着鸢尾花说要调一款“永远不分离”的香。傍晚排练结束,我抱着琴盒回琴房。
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琴盒上,金属搭扣闪着光。我打开琴盒,旧琴弓下压着一支新香瓶,
瓶身贴着一张便签:“当年不是爽约,我在医院陪你妈做手术。”字迹是程砚舟的,
末尾画了一朵歪歪扭扭的鸢尾花。我捏着香瓶,琴箱里突然飘出若有若无的甜味。
那是“重逢”的味道,像极了五年前他没送出去的那支香膏。
2我把程砚舟留的香瓶塞进琴盒最深处。排练厅空调开得太凉,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周老师敲着指挥棒喊“苏棠,试下第三乐章”时,
我指尖还攥着那张写着“医院陪你妈做手术”的便签,纸角被揉出毛边。“不试香。
”他下午又捧着香箱来找我时,我抱着琴往旁边躲。琴盒硌得肋骨生疼,“乐团有指定流程。
”他没逼我,白大褂袖口沾着没擦净的橙花精油,在灯光下泛着浅黄。“那我看你练琴。
”他说,“调香需要听琴声。”深夜琴房只有我和顶灯。旧琴弓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