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。遮阳棚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,噼里啪啦,
敲打着这岌岌可危的寂静。就在这紧绷到极限、几乎能听到弦断声音的瞬间,
一个冷静、清晰、带着不容置疑权威感的男声,突兀地插了进来,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,
精准地割开了粘稠的空气:“各位,请肃静。”所有人的目光,包括沈哲那喷火的眼神,
都下意识地被这声音牵引着,转向了侧后方。
一个穿着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西装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男人,
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异常正式、封口处还贴着鲜红火漆印的牛皮纸文件袋,
步履沉稳地穿过人群自动分开的狭窄通道,走到了棺木前方,站定在我身侧不远的地方。
他的表情严肃,眼神锐利,透着一种常年与法律条文打交道的疏离和精准。
是沈聿白的私人律师,何维。一个在商界以严谨、高效和绝对忠于雇主闻名的角色。
何维的目光扫过全场,在那份职业性的冷静下,
似乎极其短暂地、不易察觉地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。那眼神很复杂,
像审视一件突然出现变数的精密仪器,带着一丝评估,甚至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?
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。他清了清嗓子,声音不高,却足以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,
带着一种宣读法律文书的庄重感:“根据沈聿白先生生前委托,
并在我本人全程见证下签署生效的遗嘱,现在,我,何维,作为其遗嘱执行人,
将依法宣读其主要内容。”葬礼现场出现了短暂的死寂。所有的议论、指控、愤怒的喘息,
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扼住。只有雨点敲打棚顶的声音,单调而固执地继续着。
人们面面相觑,脸上写满了错愕和不解。沈聿白……竟然立了遗嘱?在什么时候?
为什么从未听人提起过?遗嘱的内容又会是什么?财产分割?沈哲的监护权?
还是……对那个“凶手”林晚的控诉?沈哲脸上的愤怒也凝固了,被一种茫然的惊疑所取代。
他下意识地看向我,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到答案。而我,心脏在那一瞬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