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口,昏黄的光线将他一半的脸藏在阴影里,晦暗不明。“陈哲,
”我舔了舔干涩得发痛的嘴唇,声音不稳,“你刚才……在客厅……说什么‘十七号’?
什么‘快了’?”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。阴影里,他的下颌线似乎瞬间绷紧。
“十七号?”他重复了一遍,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茫然,“我说了吗?
”他抬手揉了揉眉心,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疲惫,“大概是做梦吧,迷迷糊糊的,
最近项目压力太大,说梦话了可能。吵醒你了?抱歉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,
试图捕捉我的反应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审视。压力大?说梦话?这个解释轻飘飘的,
像一个精心吹出的肥皂泡,在刚才那真实得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里,脆弱得一戳就破。
他佝偻的背影,那嘎吱作响的、重复的机械动作,
还有那梦呓般冰冷吐出的日期——七月十七号,那个刻在我骨髓里、沾满亲人鲜血的日子!
那绝不是梦话能解释的!“不,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冷静,
却带着一种连自己都害怕的冰冷,“我听得清清楚楚。‘七月十七号,快了’。”每一个字,
都像冰锥一样砸在地板上。陈哲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和彻底消失了。阴影里,
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幽深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,里面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情绪。
那里面没有慌乱,没有急于辩解,只有一种沉甸甸的、令人心悸的审视。空气仿佛凝固了,
沉甸甸地压在我们之间。他沉默了足有十几秒。
客厅落地灯昏黄的光晕似乎都在这沉默里黯淡了几分。墙上的挂钟,
秒针走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,滴答、滴答,像在倒数着什么。“哦?”他终于开口,
声音低沉平缓,听不出丝毫波澜,“是吗?看来最近真的有点神经过敏了。
”他向前走了一小步,身体微微前倾,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住我,“那……你还听到了什么?
小晚?”他的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一种奇异的、近乎诱导的意味。那眼神深处,
有一丝极其隐晦的、冰冷的东西一闪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