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月亮山......巴代婆......"陈老往爹嘴里塞了把菖蒲,
肉芽碰到草药立刻缩了回去,"赶在血藤开花前去,或许还有救。"娘转身就冲进院里。
我听见鸡惨叫的声音。院里养着三只公鸡,都是开过嗓的,娘说这种阳气最旺。
天还没亮我们就出发了。娘背着竹篓,里头装着糯米酒和捆住脚的公鸡们。我举着火把,
火光只能照出半步远,浓雾像棉絮一样往脸上扑。"别回头。"娘死死攥着我的手,
"听见什么都别回头。"可我还是听见了。"沙沙"的声响,像粗布拖过石板路。
火把照不到的雾里,有块红布时隐时现。我数着步子,那声音始终保持着三丈远的距离。
经过老槐树时,树干上突然"啪嗒"一声,掉下来个东西。是只死乌鸦,脖子拧成了麻花,
喙里叼着半截生锈的铁钉。娘猛地把我往前一拽:"跑!"我们狂奔到月亮山脚时,
火把早灭了。晨光穿过雾气,照出山路上密密麻麻的脚印——全是左脚的,脚尖朝后,
像是有人倒着走下山。半山腰的歪脖子树上挂着破布条,每走七步就有一条。布条浸着暗红,
凑近能闻到腥臭味。娘让我往每根布条上撒糯米,米粒一沾布条就"滋"地冒黑烟。"到了。
"娘突然停下。眼前是个歪斜的吊脚楼,屋檐下挂满风干的蛇蜕。门框上钉着七把锈剪刀,
排成北斗七星的样子。娘抖着手去敲门,竹篓里的公鸡们同时炸毛,发出凄厉的啼叫。
门"吱呀"自己开了。屋里比外头还黑,只有一盏油灯飘在正中央,灯芯绿得瘆人。
灯光照出个佝偻的影子,那人坐在灯后头,整张脸都藏在阴影里。
"巴代婆......"娘刚开口就跪下了,竹篓里的公鸡扑腾着要往外飞。
油灯"噗"地爆了个灯花。借着那一瞬的光亮,
我看见阴影里的脸——皱纹里爬满青黑色的血管,右眼是浑浊的灰白色,左眼却亮得吓人,
瞳孔细得像针尖。"血藤蛊。"巴代婆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树皮,"你男人碰了不该碰的东西。
"娘开始磕头,额头撞在腿骨门槛上"咚咚"响。我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