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笔握入右手,副笔置左。他深吸一口气,低声道:“你若记得,我便不问;你若不记,
我便照我意。”笔头轻轻一触纸面。第一笔——弯封脉——落。笔走极稳,如夜风压沙。
第二笔——折绕气线——缓。纸上泛起一层淡灰浮线,是符气外显,
说明笔下术识已开始成形。台下老者面色微变,有人低语:“这两笔,是原旧式,没偏。
”监官也开始认真看。**第三笔——最难。这一笔需穿过术气主脉,
再将前两笔“火意”与“封识”部分“锁闭入纸”。
若稍偏——术意不入;若稍重——火意反噬。这一笔,旧谱上原写的是“直贯穿心”,
被认定为“术违人心”。寒砾停笔三息,残阳笔微微一震,他似是听到一声极轻的回音。
不是耳中响,是指尖“浮起一股意念”。——那是笔的意,不是他的。他没有动,
可笔在发“第二次落线意”。它想自己落下那笔。那一刻,他明白了——若他不管,
它就会重复三十年前那一笔。它记得那一笔,且仍想落下。但他没有松手。
他冷冷一句:“你不是主笔。”下一刻,他手中猛然转腕,
将那一笔“折”成了一个侧绕封意。不是“贯穿”,而是“包封”。纸上光气微浮,
那原本该向心贯入的术气,竟在他手下一弯,避过主脉,自绕至下角而封!
整个堂台静了三息,连监评官都一时间忘了举旗。然后,老监官咳了声,
拍案:“第一符——术正落定。”“此符非原残谱之术,意出自构,记为‘折式封意’,
附案存评。”**寒砾放下笔,轻出一口气,抬头看台下柏桑,她眼里没有笑,
但握着的手轻轻放下。“他没有让那笔赢。”赵瘸子低声:“但那笔也没输。
”“他在跟它共写,不是反它,也不是顺它。”“他在——立自己的笔路。”**评符未完,
但那第一笔,已足够让所有人记住这个寒砾:他不是谁的徒,
不是谁的笔路之续;他只是那个,能“接住术之意念”,又“不被其夺走线权”的人。
术评之日,炉心屋小账本上花出一百五十八灵石,<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