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我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回答道,“姑姑,我……我明天就买票过去。”挂了电话,
我把脸深深埋进散发着汗味和霉味的枕头里,闭上眼睛,世界一片漆黑。就这样吧。去哪里,
不是挣扎呢?第二章:无处安放的灵魂绿皮火车哐当哐当,载着我驶向一个完全陌生的省份。
车厢里混杂着泡面、汗水和劣质香烟的味道,拥挤而嘈杂。我靠在冰冷的车窗上,
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田野和村庄,心里一片茫然。江西,对我来说,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名字。
姑姑在那里做什么生意?我能做什么?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,我又一次像个皮球一样,
被生活踢来踢去。十几个小时的硬座,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。走出火车站,
看到姑姑在出站口焦急地张望,我心里涌上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。“小雨!这里!
”姑姑看到我,立刻笑着迎上来,接过我手里那个破旧的行李包,“哎哟,看看你这孩子,
瘦成什么样了!在厂里肯定吃了不少苦吧?”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:“还……还好,姑姑。
”姑姑家在县城边上的一个老小区,两室一厅的房子,收拾得还算干净。
表妹周一到周五住校,周末才回来。姑姑把我安排在客厅里搭的一张折叠床上。
“委屈你了啊小雨,家里地方小。”姑姑一边在厨房忙活着给我做饭,一边说,
“你先好好休息两天,倒倒时差。姑姑帮你问好了,附近有家早餐店在招人,活不重,
就是收银、打打下手,虽然工资没工厂高,但肯定比流水线轻松。”“嗯,谢谢姑姑。
”我低声应着,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收银?打下手?这意味着要不停地跟人说话,
要记东西,要反应快……这些,恰恰是我最害怕、最不擅长的。在技校的时候,
我连去食堂打饭都要鼓足勇气,排队时总觉得前后左右的人都在看我,议论我。
点餐时声音小得像蚊子叫,经常被食堂阿姨不耐烦地吼:“大声点!听不见!
”我的社交恐惧,好像从骨子里就带来了。果然,两天后,当我穿着不太合身的廉价围裙,
站在那家名叫“包笼仙”的早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