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一世,将军娘子为了哄白月光开心,不仅将虎符的图纸送给他,还擅离职守,偷偷带他去城郊踏青。
她走后,敌军手握虎符,不费一兵一卒就占领了整座城池。
我跟她的妹妹被敌军困在府中,妹妹受惊早产,身下血流不止。
我几次飞鸽传书,终于求得她带兵回来救我们。
敌军被灭后,白月光那边却传来了噩耗。
他在途中遭遇敌军,被逼跳崖自杀。
临死前他留下一封遗书,上面控诉我故意将敌军放进城,只为引开娘子逼死他。
他还说我和她的妹妹早就不清不楚,妹妹腹中怀着的是我的孩子。
娘子看完遗书后告诉我她一点也不相信。
却在她妹妹孩子满月那天,一把火将我们全都活活烧死:
“你们这对奸夫淫妇,害死明泽后怎么还好意思活着?”
“你们一家三口下去给我的明泽赔罪吧!”
再睁眼,府外传来了敌军厮杀的声音。
......
听着府外的厮杀声,我的意识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。
我急匆匆的赶去了柳絮絮的院子,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。
她倒在地上,裙摆已经被鲜血染红。
听着她痛苦的呻吟声,我急忙让管家把府医找过来。
柳絮絮一看见我,便抓住我的袖子急切的问我:
“姐夫,敌军怎么会突然攻城,是不是姐姐出什么事?我没事,你快点带人去救姐姐啊!”
听着她在危急时刻还在关心柳烟如,我心里酸涩的厉害。
我压下心中的情绪安慰她:
“放心,你姐没事,你先顾好自己和孩子。”
听到我这么说,柳絮絮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府医在检查她的情况后,神情严肃的告诉我:
“柳小姐的情况不容乐观,必须马上找稳婆过来接生,不然大人孩子都会有危险。”
可现在府外全是敌军,府里的人都出不去,更别说请稳婆过来。
管家立刻对我说:
“少爷,少夫人不是在府里养了很多信鸽吗?你赶紧给少夫人飞鸽传书,让她带兵回来救我们啊!”
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:
“少夫人不在城内,就算收到了飞鸽传书,也不一定赶得及回来救我们,我们必须得另想其他办法。”
上一世,我听了管家的建议,多次给柳烟如飞鸽传书求救,终于求得她带兵回来救我们。
可柳絮絮和孩子虽然得救了,她的白月光宋明泽却出事了。
他在遗书里控诉我对他的羞辱和伤害,还污蔑我和柳絮絮早已暗通款曲。
火焰灼烧皮肤的感觉太痛了。
痛到我现在想起来都冷汗直流。
更何况柳絮絮和孩子何其无辜,死的憋屈又冤枉。
既然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,我一定要改写结局,扭转我们悲惨的命运。
这时,府里的一个守兵捂着受伤的胳膊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:
“少爷,不好了,敌军已经开始强行攻府,他们的人太多了,我们撑不了多久。”
闻言,府里顿时乱成了一团,丫鬟们瑟瑟发抖,呜咽不止。
管家哭丧着脸哀求我:
“少爷,我们现在只能飞鸽传书找少夫人帮忙了!”
柳絮絮在府医的救治下,也稍微恢复了些精神。
她也虚弱的对我说:
“是啊,姐夫,赶紧传信给姐姐吧,姐姐要是知道现在的情况,一定不会不管我们的。”
“只是这敌军怎么就突然攻进城了呢?”
听到柳絮絮的疑问,我在心中冷笑一声。
前世我也有这样的疑惑,直到我被柳烟如活活烧死的那天才知道真相。
原来是她为了哄宋明泽高兴,竟然冒着砍头的风险,将虎符的图纸送给了对方。
宋明泽真实身份其实是敌军派来的奸细。
拿到图纸后,他又故意将柳烟如骗出城。
这才给了敌军可乘之机。
可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,我终究还是沉声吩咐:
“去!给少夫人飞鸽传书。”
只是我再也不会把希望寄托到柳烟如的身上。
我看了看柳絮絮愈发苍白的脸色,对着身边的管家和府兵道:
“少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,絮絮和孩子已经等不了了,我们不能坐以待毙,必须赶紧想想其他自救的办法。”
管家一脸为难:
“可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府中,府里的府兵也在刚才的战斗中伤亡了不少,我们该如何自救。”
不等我想到办法,刚才负责给柳烟如传信的府兵兴冲冲的回来了:
“少爷,少夫人回信了。”
我立马接过信打开一看,上面只有简单的几句话:
“温行砚,你为了阻止我和明泽相处,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,就连敌军攻城这么荒谬的借口都能想的到,甚至还诅咒絮絮和孩子。”
“我真后悔当初嫁给了你!”
2、
即使我现在对柳烟如已经彻底死心了,但当我看到这封传书时,我的心还是猛地一疼。
柳絮絮看到传书的内容后,脸上的喜悦之情也顿时僵住。
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声道:
“姐夫你别生气,姐姐应该是误会了,我亲自给姐姐修书,这次她肯定会相信的。”
说着,她挣扎的想要起身。
我急忙阻止了她的动作。
“你别动,你现在的情况也只是暂时稳住了,府医说了,要是不能在一个时辰内给你接生,你和孩子都会有性命之忧。”
“你们几个抬好絮絮,千万别摔着了,管家,你带着府里其他人也跟紧我。”
说完,我带着众人一起来到柳烟如的书房。
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我扭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青花瓷的瓷瓶,紧接着一条密道出现在我们眼前。
这条密道是柳烟如为了跟宋明泽私会偷偷修建的,直通城外。
我也是上一世死前才知道的。
密道出口处停着一辆柳烟如为了方便出行特意准备的马车。
跟管家简单交代了几句后,我带着柳絮絮驾着马车朝云城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敌军手里现在有一枚假虎符,就算我冒险去找禁卫军也无济于事。
而现在能带兵过来救我们的只有住在云城燕王。
云城距离京城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。
如果我们速度快一些,应该来得及。
好不容易赶到了云城,我的马车却被守城门的侍卫拦了下来。
我焦急万分:
“敌军已经攻进京城了,我特意前来找燕王出手相助!”
听到我这么说,侍卫们狐疑:
“怎么可能?京城那么多禁卫军呢?”
我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无奈的苦笑:
“京城守城将军柳烟如将虎符图纸送给了敌军奸细,敌军现在手里有一枚假虎符,禁卫军全都被假虎符给蒙蔽了。”
此话一出,在场所有人都变了脸色。
他们立刻放我进城,还让一名侍卫帮我驾驶马车。
我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松了一点。
可还没行驶多远,马车却又突然急刹车,整个车厢都险些被甩翻。
柳絮絮也因为惯性重重的磕一下。
“絮絮,你没事吧?”
我急忙上前查看柳絮絮的情况,发现她的身下有开始流血,额头上也因为疼痛布满了汗珠。
我生气的掀开帘子低吼道:
“怎么回事?”
入眼的人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好友,现在燕王的副将郭林。
看到郭林,我面上一喜,抓住他的手道:
“郭林,敌军攻进京城了,絮絮也因此难产出血,现在正等着稳婆接生,你快快带我去找燕王!”
但我怎么也没想到,之前还和我称兄道弟的人此时却一脸严肃的甩开了我的手:
“温行砚,你吃醋也应该有个度,有些玩笑是不能乱开的!要是惹出了什么乱子,又要烟如去帮你善后。”
“絮絮心思单纯才会跟着你瞎胡闹,行了,你们赶紧回去吧,要是真的惊动了燕王,我也帮不了你。”
听到他的话,我脑子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:
“你说什么?”
“敌军是真的攻进了京城,絮絮也是真的难产出血,她就在马车里,不信你可以去看一眼。”
说着,我便想拉着他跟我一起上马车。
只要他看到现在絮絮的惨状,就一定会相信我说的话。
郭林却再次甩开了我的手,有些不耐道:
“我现在还有公务在身,没时间陪你瞎胡闹。”
“烟如已经给我飞鸽传书了,她跟宋明泽去踏青,你不高兴了,所以故意撒谎骗人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喜欢宋明泽这个人,但无论如何,宋明泽也是烟如的救命恩人,你可以不感激他救过烟如,但烟如可没有你这么冷血无情。”
3、
郭林的话让护送我们的侍卫对我也投来了怀疑的目光。
我现在只觉得如坠冰窟,双拳更是不由自主的攥紧。
我没想到柳烟如竟然无情到想把我的后路也堵死。
马车里传来了柳絮絮微弱的呻吟声。
我有些激动的情绪这才重新稳定了下来。
此时根本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,我掀开车帘子,露出躺在里面痛苦不已的柳絮絮。
“絮絮现在和孩子真的危在旦夕,就算你不信我,但我也求你先救救絮絮和她的孩子吧!”
所有人都看到了马车里痛苦不已,裙摆已经被血染红的女人。
他们脸上原本的质疑立马淡了几分:
“马车里的女人好像真的要生了!”
“对啊,看这样子应该是难产了,得快点去找稳婆和大夫才行!”
“这人可是温大人的独子,去年的金科状元,应该不可能会开这种玩笑吧?”
侍卫的话让我的心中又升起了些许希望,我看向郭林继续恳求道:
“郭林,你和絮絮也是见过面的,你不可能连她都认不出来吧!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,还会觉得我是在说谎吗?”
“敌军是真的攻进京城了,如果我们再这么耽搁下去,皇上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们所有人都担不起这个责任。”
郭林皱眉看着我,脸色有了些许松动。
可他刚准备看看马车里的柳絮絮,一只信鸽落在了他的肩头。
正是柳烟如专门养来通信用的信鸽。
我心中突然涌起了一阵的不安。
郭林一目十行的看完信,脸色愈发难看。
突然,他抽出身侧的佩剑狠狠朝我刺来。
我躲闪不及时,肩头被他的剑刺中,鲜血顿时就涌了出来,
“郭林,你疯了?”
“我看你才是疯了!”
郭林瞪着眼睛朝我怒吼道:
“看你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,没想到背地里手段竟然这么龌龊!”
“烟如都说了,你为了陷害宋明泽,说他是敌军奸细,污蔑他将虎符图纸送给了敌军,还到处散播烟如擅离职守的谣言。”
“絮絮现在明明就在府里养胎,你竟然找个戏子来假扮她!”
我语气干涩:
“我没有说谎,如果不是宋明泽将图纸给了敌军,敌军会怎么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假虎符,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攻进京城?”
郭林冷笑一声:
“事到如今,你竟然还死鸭子嘴硬!”
“如果敌军真的攻进了京城,你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来到云城找救兵呢?”
“那是因为柳烟如为了跟宋明泽私会,在府里偷偷修了一条通到城外的密道!”
听了我的解释,郭林的笑声却愈发夸张了:
“温行砚,亏你还是金科状元,连说谎都漏洞百出!”
“既然是烟如为了私会偷偷修建的密道,你又怎么会知道,还一直隐忍不发?”
“你真当我们是傻子好糊弄吗?”
我脸色越发的白,有些颓然的靠在了马车上。
我总不能告诉郭林我重生了吧?
我要是真这么说,我在他们眼里就真成了疯子。
“既然你不信就算了!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絮絮,她毕竟是烟如的亲妹妹!”
郭林却不再理会我的话,他眼神狠戾:
“马车里你找来的这个戏子,我现在就她就地正法!”
“不要!”
4、
郭林一把扯破车帘,举剑就朝马车里的柳絮絮刺去。
我瞳孔猛地一缩,冲上去直接挡在了柳絮絮的身前。
胳膊处顿时传来一阵剧痛,鲜血顺着我的手臂流到了地上。
郭林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意外和震惊。
但很快他的双眼中又重新布满了怒意。
“温行砚,我们相识一场,我并不想跟你兵戎相见。”
“但你为了陷害烟如和沈明泽,保护这个戏子,非要跟我作对的话,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。”
我痛的眼前一阵发黑,但还是勉强站起了身体。
“郭林,你让开,絮絮已经不能再耽误下去了!”
“我可以用温府的百年清誉起誓,今日我但凡说了一句假话,便不得好死!”
郭林愣了一下,但依旧不肯相信我说的话:
“温行砚,烟如都已经嫁给你了,你和她好好过日子不好吗?”
“至于沈明泽,我敢保证,他跟烟如之间一定是清清白白的,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!”
“再说了,你若是能有宋明泽半分善解人意,烟如也不会后悔嫁给你!”
“你在这么闹下去,别说烟如了,我和你都没办法再做朋友了!”
我没想到不管是我的娘子,还是我的朋友,都只愿意相信宋明泽不愿意相信我。
我心中酸涩异常。
“你不相信我就算了,不想跟我当朋友也无所谓!”
“你不愿意帮我,那我就去找燕王,我就不信燕王也会被柳烟如和宋明泽蒙蔽。”
我的话却让他更加恼怒:
“你不知悔改就算了!竟然还想去找燕王!看来不给你点教训,你是不会知错的。”
话音刚落,他再次举剑朝我刺来。
这一次,我没有再坐以待毙,也抽出了随身佩戴的软剑跟他打了起来。
或许是因为我的反抗更加激化了他心中的怒气,他攻向我时用了十足十的功力。
几乎每一剑都是朝着我的命门刺过来的。
我没想到,曾经跟我一起饮酒作诗的好友,如今会因为一个认识不到一年且来路不明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。
我心中染上了一层悲愤,也不自觉的加大了回击的力度。
但我毕竟有伤在身。
而且我还只是一个文官,武力自然不能跟郭林这种武将相提并论。
所以我很快就败下阵来。
打到最后,我也只能狼狈躲闪了。
郭林最后一剑刺来时,他的剑尖离我的脖子只有分毫之差。
他得意的冲我挑眉:
“怎么样?认输了吧!”
我咬紧嘴唇,口腔满是腥味:
“郭林!你到底要如何?”
“你犯下这样的大错,本来必须要军法处置。”
他朗声道:
“但念在温大人年事已高,又只有你这一个独子的份上,只要你亲手杀了马车里的戏子,这件事就既往不咎了!”
我红着眼睛怒吼道:
“你休想!”
郭林冷哼一声:
“你如此护着这个戏子,我看有私情的是你和她吧!”
“既然你不愿意动手,那本副将就亲自代劳!”
说完,郭林再次举剑朝柳絮絮刺去。
我目眦欲裂。
就在这危急时刻,一只箭射穿了郭林的举剑的手,他手中的剑应声而落。
5、
“是谁敢偷袭本副将!”
“温行砚,你竟然还有帮手藏在这附近!你到底想干什么?我看想要造反的人是你吧!”
“这里可是云城,要是让燕王知道你竟然带人来这里闹事,就算是你爹亲自出面,也救不了你!”
因为莫名其妙挨了一箭,郭林的脾气愈发暴躁了。
可回应他的却是一道沉稳的男声:
“是本王射的,怎么?郭副将想射回来不成?”
看到突然出现的燕王,郭林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。
“卑职不敢,不知燕王殿下怎么来了?”
燕王却连看都没看郭林一眼,而是径直来到我的面前。
我强撑起精神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,慢慢的向燕王行了一个礼:
“燕王殿下,你终于来了!”
“求求你,救救絮絮吧,她真的快要不行了。”
说着,我转眸看向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的柳絮絮,眼眶忍不住泛红。
难道重来一次,我依旧改变不了她跟孩子的命运吗?
如果当初我没有答应柳烟如的请求,让柳絮絮来京城养胎,她和孩子是不是就能好好活着来。
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。
愧疚和自责顿时布满了我的心头。
燕王看了一看马车里的女人,然后立马给随行的人使了一个眼色。
立刻就有几个侍卫小心翼翼的将柳絮絮从马车上抬了下来。
燕王看向我,温声道:
“小温大人放心吧,本王这就派人将柳小姐送去我的府上,府上已经有太医和稳婆候着了,柳小姐吉人自有天相,一定会没事的。”
这时,跪在一旁的郭林突然急切的开口:
“殿下,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啊,那人根本不是柳小姐,只是温行砚请来的戏子而已。”
“温行砚仗着自己温家大少爷的身份,不仅欺辱普通百姓,还污蔑朝廷民官。”
“柳将军可是他的娘子,就因为对方善待自己的救命恩人,他心生嫉妒,便污蔑自己娘子不仅擅离职守,还将虎符图纸赠予奸细,现在更是编出敌军拿着假虎符攻入京城的昏话来!”
燕王都出现了,郭林依旧顽固不化,我怒急攻心,喷出了一口鲜血。
燕王有些担忧的看着我:
“小温大人,你没事吧?”
我摇摇头,目光直视郭林:
“郭林!你偏信偏听!就因为柳烟如的三言两语,你就断定我在说谎,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说的就是假的呢?”
“絮絮明明就在马车里,你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说她是假的,我看你才是真的私情罔顾!”
听到我的控诉,他的脸色骤然难看,狡辩道:
“殿下,不是这样的,他纯属污蔑我!”
“事情的真相柳将军都已经在信中告诉我了,不信您看!”
他将刚才收到的那封传书拿给了燕王,继续道:
“柳将军可是他的夫人,总不可能帮着外人污蔑自己的夫君吧!柳絮絮也是柳将军的亲妹妹,她也不可能害死自己的亲妹妹吧!”
“更何况,温行砚仗势欺人的事情都已经在京城内传开了,殿下你随便一打听便能知晓。”
如果不是我受伤严重,我是真想给郭林一拳。
“就算我找戏子骗人,我也不可能找到一个跟絮絮长得一模一样还正好怀孕难产的女子吧!”
“谎报军情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,就算我看不惯宋明泽,我也不可能拿温氏全族人的性命去陷害区区一个普通人吧!”
“燕王殿下,他偏听偏信,延误军情,陷皇上与危险而不顾,甚至为了给他人泄愤,乱用私刑,殴打朝廷命官,于国不忠于我不义!”
说到最后,我直接跪了下来:
“卑职求燕王殿下明鉴,带兵去京城平定战乱,要是再不抓紧时间,皇上和全京城的百姓都将陷于危险当中!”
“闭嘴!”
郭林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燕王一脚踹开。
“蠢货,我看该闭嘴的人是你,你可知道本王为何会突然出现?”
郭林愣住,好半天都没有说话。
燕王怒吼道:
“本王接到了城门侍卫的报信后立刻给皇上的飞鸽传书,这才得知敌军已经准备进攻皇宫了!”
“郭副将,要是皇上真的出了什么事,就你这条贱命都不够赔的!”
6、
闻言,郭林脸色惨白。
他直接瘫软在地,喃喃自语道:
“殿下!不可能的,这明明就是温行砚自导自演的一出戏!”
“那个女人也不是柳絮絮,她只是温行砚请来的戏子!”
说到这,他像是想到了什么,突然对着燕王大喊道:
“对了,殿下,那个女人跟温行砚有私情,他们两个联合起来将所有人都骗了!”
燕王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:
“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,你竟然还执迷不悟,我看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了!”
说完,他不再看郭林,而是转头看向我:
“小温大人,你身体没事吧,要不要本王帮你请大夫瞧瞧!”
“你放心,这次你做的很好,等这次动乱平息后,皇兄一定会论功行赏的。”
我对着燕王拱了拱手:
“多谢燕王殿下,微臣无碍,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派兵去支援京城那边,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。”
“放心吧,本王已经派人去京城那边了,等处理好你这边的事,本王也立即立刻赶过去。”
这时候,有个侍卫匆匆赶来:
“启禀燕王殿下,柳小姐刚刚顺利生下了一名男婴,目前母子均安!”
听到这话,我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。
终于没有让前世的悲剧重现。
我相信这一世柳絮絮和孩子应该可以好好活下去。
燕王听到这个消息后,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:
“小温大人,我就说柳小姐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“本王会派人亲自照顾她们母子,你就安心跟着本王一起进京吧。”
我点点头,任由侍卫搀扶我上马车。
郭林还在试图推卸自己的责任。
他爬到燕王的脚边哀嚎道:
“殿下,是柳烟如告诉卑职她妹妹正好好的待在温府养胎,所以卑职才不相信那个女子就是柳絮絮的。”
“再说了,卑职早就听人说过温行砚仗势欺人,总是故意针对宋明泽,所以才没有轻易相信他说的话,卑职也是情有可原啊!”
听到他非但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,还想把脏水泼到我头上,我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。
我拿出袖子里的长鞭,用尽全身的力气朝他挥去。
郭林顿时痛的在地上打滚,嘴里更是咒骂连连:
“温行砚,你这个贱人,竟然敢当着燕王殿下的面公然行凶。”
“殿下,你看到了吧,温行砚当着你的面都如此嚣张跋扈,背地里还不知道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呢!”
我冷哼一声:
“郭林!我从前竟然不知道你是这般的人!”
“你在不查明事情真相之前,就执意偏袒柳如烟和宋明泽,不仅阻拦我向燕王求助,还出手殴打我。”
“现在事情已经明了,你还妄想朝我泼脏水,你说你听人说我嚣张跋扈,欺善怕恶,这个人除了柳烟如和宋明泽以外,还有其他人吗?”
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一直都天真的以为你也把我当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。”
“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,你早就因为柳烟如拒绝了你反而选择了我而心生怨恨!所以你今天做的这一切其实就是在故意报复我!”
“你胡说!”
因为被我戳穿了心思,他为了掩饰难堪,只能怒吼道:
“你不要血口喷人,自从柳如烟嫁给你后,我就放下了对她的心思,我今天之所以这么做,只是.....只是不想让你闯祸罢了。”
“毕竟敌军攻进京城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了,所以我才比平日谨慎了些,我不是故意阻拦你的。”
我盯着郭林看了好一会儿,最后淡漠开口道:
“既然如此,我相信燕王殿下一定会如实上报给皇上的。”
“至于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,我相信皇上和燕王殿下都会秉公处理!”
7、
郭林的脸色瞬间苍白。
他自然很清楚如果这件事不能妥善解决,接下来他要面临的可能不仅仅是革职处置。
稍有差池,不光是他这条小命,就连他们郭氏一族都会受到牵连。
他立刻对属下说:
“快点给柳烟如飞鸽传书,告诉她京城真的出事了,让她赶紧回来处理!”
“她这次可真是害死我了。”
燕王已经骑上了他的战马,郭林见状还在不断哀求道:
“殿下,殿下,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,但我也是受人蒙骗啊!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帮我向皇上求求请吧。”
“还有我爹他们跟这件事并无关系,求殿下网开一面,千万不要牵连了他们。”
但燕王却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郭林。
他无奈只能朝我求救:
“温兄,小温大人,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,你就帮我向殿下和皇上求求情吧。”
“我知道今日出手伤你是我不对,如果你实在气不过,等你痊愈后,我也让你打回来,我定不还手……”
“不必了,我从今起,你我不再是朋友。”
说完这句话,我便不再理会马车外的郭林,而是开始闭目养神。
今天这一出真是要了我半条命。
但好在这一切都是值得的。
燕王骑着战马带着我朝京城的方向奔去,只留下郭林脸色苍白的呆愣在原地。
等我们赶到京城时,燕王派来平定暴乱的军队已经差不多将京城内的敌军悉数歼灭。
其实这支敌军的战斗力并不强,本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攻进城内。
只是因为他们手中拿着假虎符,然后又全部穿上了禁卫军的衣服,这才让他们钻了空子,整出了今天这一出动乱。
燕王带着我一路顺利的来到了皇宫。
此时皇上正在太后的宫里安抚受惊的太后,燕王把我送到御书房后也赶了过去。
守在御书房外的小太监一看见我,立刻朝我走来:
“小温大人,这次可多亏了你啊,不然后果的真不堪设想。”
“您放心,现在城内的敌军都已经被收押了,要不奴才先派人送您回去洗漱一下换件衣服,等会皇上回来后,第一个要召见的就是您啊!”
我低头看了看身上大片大片的污渍血迹和破烂不堪的衣衫,对着太监点了点头。
太监顾及我有伤在身,特意为我安排了轿撵。
回府的路上,我就听护送我的禁卫军说在我离开不久后敌军就攻进了温府。
见温府里空无一人,他们便放火烧府。
等禁卫军赶来时,温府已经烧了将近一半。
看着面前漆黑倒塌的房屋,我的心里只觉得觉得十分悲凉。
如果我当初没有执意要娶柳烟如,百年温府也不会遭此无妄之灾。
只是柳烟如看到如今的惨状,她心中可会后悔呢?
我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。
我想起上辈子临死前,我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发现了宋明泽的真实身份,她一定会后悔现在的所做所为。
可她的回答却是:
“不管明泽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,我都不会后悔现在的选择。”
“我唯一觉得后悔的事,就是当初眼瞎嫁给了你!”
“温行砚,去死吧!”
不管重来多少次,柳烟如都不会后悔她的选择。
而此时此刻的我,也只想为上辈子枉死的自己讨回公道。
8、
等我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后,我便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柳烟如。
她身上还穿着今早出门时精心挑选的红裙。
见到我,她没有关心我脸上的伤,而是冷笑一声:
“温行砚,我看你简直疯了,为了让我回来,你不仅谎称敌军攻城,还放火烧府。”
“絮絮竟然也跟着你瞎胡闹,她人呢?我怎么没看到她。”
我冷冷的看着她:
“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敌军进城的事情,你作为守城将军非但不知,还偏听偏信,盲目维护敌军奸细,你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和你手中的虎符吗?”
“至于絮絮,她差点因为你的狂妄自大而一尸两命,你如何有脸提起她!”
“温行砚,我看你简直就是找死!”
她脸色一沉,拿起手中的软剑直直朝我刺来。
只可惜她还没有近我的身,就被奉命保护我的禁卫军给挡了下来。
见状,柳烟如脸上的怒意更甚了。
她对着挡在我面前的禁卫军怒吼道:
“放肆!你们竟然敢违抗本将军!”
禁卫军依旧不卑不亢:
“柳将军,卑职等奉皇命保护小温大人。”
柳烟如脸上的怒气凝滞了一瞬。
她还没说话,身后就响起了宋明泽的声音:
“温少爷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但你也不能让人跟烟如动手啊,不管怎么说,她都是你的娘子,你这么做太没风度了!”
“再说了,如果真的有敌军,为何街上还是有那么多百姓,你依旧如此体面淡定?”
“你若是真的讨厌我,那我便不再出现在烟如面前就是了,你为何还要污蔑我是敌国奸细,你这是想逼我去死啊!”
听到他这么说,柳烟如怒不可遏,准备再次挥剑向我刺来。
可还不等她出手,她身后的宋明泽已经被埋伏好的禁卫军给抓住了。
“温行砚,你挡着我的面还敢伤害明泽,我命令你赶紧把人放了,不然我定禀明皇上,跟你这种卑鄙小人和离!”
看着愤怒至极的柳烟如,我的心难受了一瞬,就恢复如常了。
上一世我一直都不明白,柳烟如中意的人明明是宋明泽,她为何最后会选择嫁给我?
婚后我对她百依百顺,体贴入微,可她对我却始终没有半分笑脸。
刚才回京的路上,燕王亲自向我解惑。
原来我和她的这桩婚事是皇上一手促成的。
我曾在皇上膝下养过几年,皇上待我如半子。
他知晓我对柳烟如的心意,便用将军之位和虎符为条件,想让她嫁给我。
柳烟如是喜欢宋明泽,但她更喜欢的是权利。
所以为了得到她真正想要的东西,她还是决定嫁给我。
等她拿到了她梦寐以求的东西后,她又觉得是我仗势欺人,强行拆散了她和宋明泽,所以便对我心生怨恨。
在知道这一切后,我才彻底明白,柳烟如其实谁都不爱,她最爱的就是她自己。
我轻笑了一声,对柳烟如说道:
“我正好也有此意,既然你我之间注定会成为一对怨侣,不如趁早和离,和离的奏章我也已经呈交给皇上了。”
“至于宋明泽,要抓他的人是皇上,我可没有权利干预皇上的决定!”
宋明泽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,他求助般的看向柳烟如:
“烟如,我是无辜的,你千万别听他乱说,看在我救过你一命的份上,你一定要救我啊!”
可此时的柳烟如却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。
她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我刚刚那句要跟她和离的话。
她皱眉看向我:
“温行砚,你……”
我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:
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也无所谓,我们现在一起进宫面圣吧!”
“你应该不会蠢到认为皇上会跟着我一起演戏,就只为骗骗你和你的情郎吧!”
9、
我跟柳烟如一起坐上马车朝皇宫驶去。
至于宋明泽,他作为要犯,自然没有权利跟我一起坐马车,而是一路上都被禁卫军压着。
他不是没有对着柳烟如装无辜卖惨。
可禁卫军们手握皇上的令牌,柳烟如有心也无力。
去皇宫的路上,她其实已经看出了城内跟往日不同的地方。
街上巡逻的侍卫比平时多了数倍都不止。
她欲言又止的看着我,我却是懒得多看她一眼。
一路上我都在闭目养神。
来到御书房,皇上和燕王都已经在了。
柳烟如一走进御书房,还来不及行礼就被侍卫扣住了。
“皇上,您这是何意?”
皇上冷哼了一声:
“好一个何意!”
“柳烟如,朕信任你,才提拔你为护城将军,掌管虎符,可你不但不感念皇恩,还擅离职守,将虎符的图纸送给敌军奸细,闯下今日这弥天大祸。”
“你可知晓,如果不是行砚冒死去找燕王求救,朕这个皇帝今日就已经坐到头了!”
听到皇上的话,柳烟如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。
“皇上,这其中一定有误会,明泽怎么可能是奸细呢?他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啊!”
事到如今,柳烟如还在维护宋明泽,就连一旁的燕王都看不下去了。
他冷声说道:
“柳将军,我们已经查明了,宋明泽其实是敌国皇帝的九皇子,从小就被培养成奸细送到我们这里来。”
“他对你所谓的救命之恩,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!”
“柳将军,你一直聪慧过人,本王不相信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宋明泽的异常。”
“之前种种,本王相信你是被所谓的救命之恩蒙蔽了双眼,但现在一切真相都水落石出了,你确定你还要执迷不悟吗?”
随着燕王的话,柳烟如的脸色一点点的失去颜色,到最后她直接瘫软在地。
我此时也朝皇上跪了下来。
“皇上,臣自知强扭的瓜不甜,所以臣恳请皇上准许我和柳烟如和离。”
皇上没有半分犹豫,直接准了我的请求。
柳烟如突然挣脱了侍卫的钳制,冲到我面前抱着我的胳膊哀求道:
“不,我不要和离。”
“行砚,我知道我错了,你刚刚也听燕王说了,我也是被人蒙蔽的。”
“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,我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“我可以不要虎符,也不再当什么女将军,我保证以后一定会安安分分跟你过日子,我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!”
看着面前有痛哭流涕的柳烟如,我心中没有半分动容。
如果没有经历前世的噬骨之痛,我也许真的会心软,再给她一次机会。
可现在,我只想离她越远越好。
我抽出了自己的手臂,淡漠的对她说:
“柳烟如,你修密道,私会宋明泽,我没有将你休弃,已经是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了。”
“从今以后,你我再无瓜葛。”
见我态度坚决,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,柳烟如崩溃大喊:
“温行砚,你装什么装,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。”
“如果不是你当年用强权逼迫我嫁给你,我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。”
“我不管,总之你既然娶了我,就必须对我负责到底。”
我被柳烟如的厚颜无耻给气笑了。
“柳烟如,没有任何人强迫过你,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“是你自己既要又要,贪心不足,才会酿下今日的苦果。”
柳烟如还想再说些什么,却直接被皇上呵斥住了。
“柳烟如,当年朕是提出了条件,但你心里清楚,朕从未逼迫过你!”
“事到如今,你不但不知悔改,还想要将责任推卸给别人,朕现在就收回你的虎符,革除你的职位,将你打入大牢。”
“至于宋明泽,你不是对他情根深种吗?那朕就成全你们这对野鸳鸯,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。”
不管柳烟如如何挣扎,最后还是被侍卫拖了下去。
一个月以后,柳絮絮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。
她抱着孩子来跟我告别:
“姐夫……小温大人,我要走了,这段时间我跟孩子给你添了不少麻烦,真的抱歉了。”
看着面前鲜活的柳絮絮,我欣慰之余还是有些愧疚的。
“絮絮,你姐姐她……”
“小温大人,孰是孰非我心里清楚,再说了,如果不是小温大人的冒死相救,我当初已经一尸两命了。”
“救命之恩我以为报,我只能日日在佛祖面前祈愿,保佑小温大人一世平安喜乐。”
我笑了笑:
“我们这一世都会平安喜乐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