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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3-13 17:18:08

精选章节

凌晨三点,林夏被一阵刺耳的碎裂声惊醒。

声音来自浴室。 她摸黑起身,赤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,掌心一片黏腻——是血。自己的血。镜子的碎片散落一地,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,而裂成蛛网状的镜面中,赫然映出一张陌生的脸。

那是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,眉眼如画,嘴角却挂着一道血痕。她的手指正从镜面内侧缓缓划过,留下一道蜿蜒的暗红色痕迹。

“你终于看见我了。”女人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,带着腐朽的气息。

林夏的喉咙仿佛被扼住。这栋民国时期的老洋房是她一周前刚租下的,中介信誓旦旦地说“绝对干净”,可此刻镜中人的旗袍花纹,竟和房东老太太遗物箱里那条一模一样…...

林夏跌跌撞撞退到墙角,后背撞上雕花木柜。柜门“吱呀”一声弹开,那只蒙尘的藤编箱子滑了出来——正是房东儿子交割房子时,再三叮嘱“千万别碰”的遗物。

箱锁早已锈蚀,几缕暗红色丝线从缝隙中钻出,像干涸的血丝。

镜中的女人突然尖笑起来,裂纹随着她的笑声蔓延至整面墙。林夏颤抖着扯开箱盖,浓烈的樟脑味混着腐臭扑面而来。

最上层是一沓泛黄的信笺,落款日期停留在1947年。

「婉卿亲启:见字如晤。若你读到这封信,说明我已死于那人的毒酒。旗袍夹层中藏着你父亲私运军火的账本,万勿让它落入警局……」

信纸倏然被无形的力量攥成团,墨迹扭曲成一行血字:「多管闲事者死」。

次日清晨,中介小王提着果篮上门赔罪。

“林小姐,这房子真没出过事!”他额角沁汗,眼神死死盯着浴室方向,“就是上个月……有个租客非说镜子里有东西,结果第二天就疯了。”

话音未落,门外传来拐杖叩击声。

银发蜷曲的房东老太太竟站在楼道里,浑浊的眼球几乎贴到猫眼上:“林姑娘,把我那条墨绿色旗袍还给我吧。”

林夏浑身发冷——她分明记得,三天前参加的就是这位老人的葬礼。

林夏的指甲几乎掐进防盗门金属边缘。

楼道里的老人穿着寿衣——正是葬礼上那套织锦缎对襟袄,此刻却爬满霉斑,尸臭味透过门缝渗进来。

“旗袍…还给我…”枯槁的手掌突然拍在猫眼上,瞳孔缩成针尖大小,“那是我的陪葬品!”

中介小王发出一声非人的惨叫,果篮砸在地上。他转身冲向电梯,却仿佛被什么绊住脚,整个人脸朝下重重栽倒。林夏眼睁睁看着他的后颈浮现出五道青黑指痕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按进地砖。

“快…逃…”小王抽搐着挤出气音,眼球突然爆开两团浑浊的脓血。

镜面碎裂声从浴室炸响。林夏跌坐在地,看见满墙裂纹中渗出沥青般的液体,那些墨汁似的阴影正聚合成旗袍女人的轮廓。冰凉的绸缎贴住她的小腿,箱中那件墨绿色旗袍竟自动裹了上来,盘扣一粒粒扣紧,领口刺绣的孔雀眼珠诡异地转动。

1947年的账本在箱底燃烧,灰烬却浮现出老洋房结构图——地下室藏着被水泥封死的舞厅。

旗袍裹挟着林夏撞向储藏室墙壁。

砖石如腐肉般剥落,露出缠满蛛网的黄铜门把。留声机的呜咽从门缝飘出,夹杂着高跟鞋叩击木地板的回响。

1947年的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倾泻而下。 褪色舞池中央,三个穿军装的男人围着穿墨绿旗袍的女人。林夏低头,发现自己正与那女子共享同一具身体——能闻到军官A领口的鸦片味,看清军官B枪套上的青龙纹身,感觉到军官C的佩刀正抵住后腰。

“婉卿小姐,令尊把账本交出来之前…”军官A的怀表链缠上她脖颈,“这支舞曲结束前,子弹会打穿你情郎的脑袋。”

林夏的视线被迫转向二楼雅座。穿长衫的报务员青年被枪指着太阳穴,他面前的电报机突然自行启动,发报键在空白的纸带上敲出一串现代简体字:「衣柜第三层暗格」

林夏在旗袍的裹挟下撞开衣柜暗格。霉变的木板下露出一台老式发报机,键钮上残留着焦黑指印。当她颤抖着按下生锈的铜键,1947年的婉卿突然夺回身体控制权——

民国舞厅的留声机针头骤然划破唱片,发出刺耳蜂鸣。趁军官们捂耳后退的瞬间,婉卿扯断怀表链,将红酒泼向彩绘玻璃。月光透过猩红色酒液,在地面投射出北斗七星的图案,第七颗星的位置正是现代林夏所在的暗格。

「用发报机敲击莫尔斯电码『1914』!」婉卿的声音直接在林夏脑中炸响。

现代时空,裹着林夏的旗袍已浸透鲜血。她强忍肋骨被勒断的剧痛,用发报键敲出信号。1947年的电报机突然吐出纸带,青年报务员盯着那串数字瞳孔紧缩——那是舞厅保险箱的密码。

「轰!」

保险箱炸开的瞬间,林夏手中的账本突然浮现烫金文字:「徐氏航运 三号码头 戊时」。镜中倒影开始扭曲,穿寿衣的老太太正从镜面内侧爬出,枯骨手指距林夏的眼球仅剩半寸。

婉卿的记忆如刀片切入林夏脑海:1947年的三号码头,父亲把真账本缝进她的旗袍内衬。穿长衫的情郎将枪藏进柳条箱,箱盖上赫然印着「徐氏航运」——正是房东老太太家族企业。

镜中老太发出蛇类般的嘶鸣,尸斑爬上林夏的脸。濒死之际,林夏抓起发报机砸向镜子,飞溅的碎片竟映出两个时空重叠的码头:1947年的军火箱正在装船,而现代码头废墟中,数百个相同的箱子正被考古队启封。

婉卿突然从镜面伸出手,将林夏拽入时间裂缝。两个女人背靠背站在时空乱流中,看着旗袍上的孔雀刺绣化作活物,尖喙叼起燃烧的账本扑向徐家货轮。

「当年我把它烧了,但灰烬里长出了更可怕的东西。」婉卿的伤口开始溃烂,指向现代码头:「那些箱子里不是军火,是…」

考古队员的惊呼从林夏的手机直播里传来。最新打捞的箱体中,数十件墨绿色旗袍正在血水中起伏,每件都裹着具白骨,孔雀眼珠的位置嵌着人类牙齿。

林夏的智能手机还在持续播放考古队直播。镜头里,血水正从旗袍领口汩汩涌出,在箱体表面汇成四个繁体字:【怨债必偿】

婉卿突然将发烫的指尖按在林夏眉心。记忆洪流中,她看见1947年的情郎在码头枪战中倒下,怀中掉出的怀表盖里嵌着张小照——竟是现代中介小王穿中山装的模样。

「每件旗袍里缝着的不是尸骨,是锚点人的魂魄。」婉卿的泪水混着血水砸在时空乱流里,「他用怀表把死亡瞬间拓印成永恒,徐家才能世世抽取怨气敛财……」

镜面裂缝突然剧烈震颤。现代码头方向传来起重机轰鸣,那些浸泡血水的旗袍竟自动飞向直播镜头,考古队员的惨叫声中,林夏看到最新打捞的箱体上印着自家门牌号——房东老太太的真身就藏在老洋房地下舞厅的铜镜背面。

双时空的月光同时惨白如骨。

林夏攥着半块碎镜冲进地下舞厅,民国时空的军火箱正在此处与现代考古队的探照灯重叠。三百面被黑布遮盖的镜子同时震颤,裹着血旗袍的尸骨从镜框爬出,孔雀眼珠里的牙齿咯咯作响。

「要切断锚点,得让两个时空的怨气对冲!」婉卿的声音从镜片传来。林夏咬牙将智能手机塞进1947年的发报机,按下群发键——所有考古直播观众都收到定位推送,现代人群正朝码头蜂拥而至。

房东老太太的真身在镜中显现,竟是旗袍孔雀刺绣幻化的妖物。它尖啸着扑来时,林夏扯下所有镜面黑布。1947年的码头爆炸火光与现代游客的手机闪光灯通过镜面折射对撞,旗袍尸骨在强光中化作灰烬。

「还有最后三十秒!」婉卿的虚影开始消散。十二声钟响从双时空交汇处传来,林夏看到中介小王的怀表在灰烬中浮现——1947与2025的指针即将在血月重叠时归零。

林夏踩着满地的镜子碎片奔向舞厅中央。当她把怀表按进铜镜凹槽时,终于看清诅咒全貌:徐家每代长子都会在子夜钟响时变成锚点人,用怀表收割新的怨魂缝入旗袍。而婉卿的情郎,正是房东老太太年轻时亲手毒杀的初恋。

血月光芒达到顶峰的刹那,林夏举起消防斧劈向铜镜。现代与民国的钟声产生微妙时差,锚点出现裂缝。婉卿突然从镜中冲出抱住妖物,带着百年积怨撞向1947年的军火库。

「活下去!」这是婉卿留给林夏的最后一句话。

三个月后,码头文物案开庭。

林夏作为证人走进法庭时,特意穿着那件残破的墨绿旗袍。阳光穿过穹顶玻璃,在肩头映出一小片孔雀尾羽的光斑。她对着摄像机举起泛黄账本——最新鉴定显示,徐氏航运的印章是用骨灰混合朱砂制成的。

傍晚回到老洋房,林夏在浴室新装的镜子前整理卷宗。水面忽然漾开细纹,倒影中的自己眨了眨眼,右瞳泛起孔雀蓝的涟漪。 衣柜深处传来发报机的电流声,一张空白电报纸缓缓吐出,上面印着枚带齿痕的怀表图案。

庭审直播结束后第七天,林夏在卷宗堆里发现异样。

那些被鉴定为“骨灰朱砂印”的徐氏公章,在月光下会浮现人脸轮廓——正是每个锚点人临终时的表情。当她用孔雀瞳凝视印章,耳畔骤然响起数百人的哭嚎,震得咖啡杯炸裂成瓷片。

衣柜深处的发报机突然自燃,焦黑机体上却浮现出水晶按键。林夏触碰的刹那,浴室镜面泛起涟漪,映出的不再是自己的倒影,而是整排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旗袍人体模型。每个模型的右眼都被替换成摄像头,红色指示灯如心跳般闪烁。

“林小姐,徐氏航运从未真正消失。”

身后传来带苏州口音的女声。

穿白大褂的陌生女人倚着门框,胸牌上写着“时空民俗研究所-秦昭”。她指尖转着枚怀表,表盖内侧赫然是婉卿的旗袍照:“我们追踪到,徐家1949年转移的十三箱‘货物’,正在通过直播平台拍卖。”

屏幕亮起,某网红直播间里,女主播正试穿“民国復刻旗袍”。当镜头特写孔雀刺绣时,林夏看见每根金线都是烧熔的怀表零件,而那粒嵌在眼珠位置的“人造水晶”,分明是人类臼齿打磨成的骰子。

林夏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。她看向秦昭,目光坚定:“我们得阻止这场拍卖,不能让更多人陷入这可怕的诅咒。”

秦昭微微点头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仪器:“这是时空波动探测器,能追踪旗袍的时空坐标。但我们得抓紧,一旦拍卖完成,这些旗袍被送到买家手中,就更难控制局面了。”

林夏迅速行动起来,她一边打开电脑,查找网红直播间的后台信息,试图找到直播地址;一边联系自己认识的警方朋友,向他们说明情况。然而,警方对于这种超自然的事件一时难以完全相信,只承诺会关注,但不会立即采取行动。

林夏没有气馁,她和秦昭根据探测器的提示,推测出直播地点可能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里。两人驱车前往,路上,林夏回想着之前经历的种种恐怖场景,暗暗发誓一定要打破这个延续百年的诅咒。

当他们到达废弃工厂时,里面灯火通明,直播正在火热进行中。林夏和秦昭小心翼翼地靠近,透过窗户,他们看到女主播正一件件展示那些旗袍,台下的观众疯狂地刷着礼物竞拍。

“我们得想办法中断直播。”林夏低声说道。秦昭指了指旁边的电力设备:“破坏供电系统,或许能让直播暂时停止。”

两人悄悄绕到电力设备旁,林夏用力砸向电闸,瞬间,整个工厂陷入黑暗。直播间里传来一阵混乱的惊呼声。趁此机会,林夏和秦昭冲进厂房。

女主播在黑暗中尖叫着,那些旗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,开始在半空中飘动。林夏看到,其中一件旗袍上的孔雀刺绣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,正是之前在镜子中看到的那股邪恶力量的源头。

“抓住那件旗袍!”林夏喊道。她和秦昭朝着旗袍扑去,就在快要抓住的时候,一只无形的手将旗袍拉走。此时,灯光突然又亮了起来,原来是有人恢复了供电。

林夏抬头一看,发现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高台上,他手中拿着怀表,正是“子夜钟摆”。他冷冷地看着林夏和秦昭:“你们以为能阻止这一切吗?这是命运的安排。”

林夏毫不畏惧,她想起之前在时空乱流中与婉卿并肩作战的场景,心中涌起一股勇气。她大声说道:“这不是命运,这是你们徐家的罪恶。我们一定会打破这个诅咒!”

就在这时,警方终于赶到了。林夏向警方说明了情况,警方开始疏散人群,并对“子夜钟摆”展开抓捕。“子夜钟摆”疯狂地摇晃着怀表,试图召唤出更多的邪物。

林夏和秦昭趁着混乱,再次冲向那件旗袍。林夏的孔雀瞳发出光芒,与旗袍上的邪恶力量相互抗衡。秦昭则趁机抓住旗袍,用力将其扯碎。

随着旗袍的破碎,那些飘动的邪物纷纷消散,工厂里的诡异气息也渐渐消失。“子夜钟摆”失去了力量,被警方制服。

林夏和秦昭看着彼此,长舒了一口气。虽然这一次暂时阻止了诅咒的蔓延,但她们知道,还有很多秘密等待着揭开。不过,她们已经做好了准备,迎接未来的挑战……

林夏的手指刚触碰到破碎的旗袍残片,丝缎突然化作黑水渗入地缝。地面震颤着裂开蛛网状的纹路,秦昭突然拽住她后撤三步——方才站立的位置,赫然浮现出一口红漆木棺,棺盖上用金粉绘着徐氏族徽,但本该是麒麟图腾的位置,却被替换成三只首尾相衔的孔雀。

“这不是普通棺材。”秦昭的探测器发出刺耳鸣叫,“里面装着时空折叠器,徐家当年靠这个在1949年转移资产……”

话音未落,棺盖轰然掀开。林夏的孔雀瞳骤然刺痛,她看到棺内铺满民国小报,泛黄的《申报》头条写着“徐氏千金订婚启事”,配图却是婉卿与穿西式婚纱的房东老太太合影。更诡异的是,报道日期显示为1947年12月4日——正是婉卿在码头遇害的三天后。

“她们是镜像双生子!”秦昭突然夺过探测器,屏幕上跳动的光谱显示棺材内部存在生命体征,“当年徐家把两个女儿的魂魄分开存放,老太太继承阳世产业,而婉卿……”

棺中突然伸出青灰色手臂,攥住林夏的脚踝。无数镜面碎片从地底涌出,将她们拖入一个倒置的世界。林夏发现自己站在老洋房屋顶,下方却是1947年的徐公馆舞厅,七个穿寿衣的老太太正围着铜镜跳招魂舞。

镜中浮现出新的画面:2025年的法庭旁听席上,戴口罩的女人正在记录庭审过程。当镜头拉近,林夏惊恐地发现那人右眼泛着与自己相同的孔雀蓝——正是秦昭。

秦昭突然割破手掌,将血抹在林夏的孔雀瞳上。时空开始坍缩,她们坠入记忆夹缝。

1947年的月夜,真正的秘密在镜渊中展开:婉卿与同父异母的妹妹徐婉容(房东老太太)共用一个身体。徐老爷为延续家族气运,请道士将双魂封入镜像世界,每日子夜交换控制权。直到婉卿爱上报务员,试图带着账本私奔,却被婉容用青铜镜割裂魂魄。

“徐家每代都会制造这样的双生子。”秦昭的声音带着金属回响,“我追踪这个家族两百年了——包括我自己。”她扯开衣领,锁骨处赫然有块孔雀胎记,与林夏旗袍上的刺绣完全一致。

镜渊开始崩塌,七个老太太的招魂舞进入高潮。林夏突然明白:法庭上那枚骨灰印章里封存的,正是被剥离的历代双生子魂魄。而自己,或许是新一轮契约的祭品。

当地面上的警方冲入工厂时,只看到昏迷的林夏与空棺。秦昭消失了,留在现场的探测器屏幕定格在一串坐标——指向正在举办国际古董展的维多利亚港,展品清单中有件“清代孔雀衔尾镜”,简介写着:可照见前世孽缘。

维多利亚港的夜风裹着咸腥水汽,林夏站在古董展安检口,旗袍下摆的孔雀翎羽暗纹正在发烫。请柬是秦昭留下的探测器自动生成的,参展人姓名栏显示为「徐婉卿」,电子印章却是林夏的唇纹图案。

展厅中央的防弹玻璃罩内,那面「清代孔雀衔尾镜」正流转着诡光。镜框上三只孔雀的尾羽以奇异角度交叠,林夏的右眼突然不受控地渗出泪水——在孔雀瞳的视野里,每根羽毛都是一截人类脊椎骨,关节处嵌着芝麻粒大小的怀表齿轮。

「林小姐对明代鎏金器也有研究?」穿阿玛尼西装的男人悄然贴近,胸牌上「徐氏基金会理事 徐墨」的字样泛着冷光。他食指有意无意地叩击玻璃罩,镜面应声浮现1947年徐公馆的婚宴场景:穿婚纱的婉容正将怀表塞进新郎口中,而新郎的脸……是中介小王。

林夏的后颈瞬间爬满鸡皮疙瘩。她假装整理头发,用手机偷拍镜中幻象,却发现取景框里徐墨的影子是倒置的——这个男人的魂魄被镜像折叠过。

「小心衔尾蛇。」清洁工突然撞到她身上,塞来一张沾着鱼腥味的纸条。林夏躲进洗手间展开纸条,泛黄的宣纸上用血画着香港地图,中环位置标着枚带弹孔的铜镜图案,旁边小楷写着:「真正的折叠器在汇丰银行保险库,口令是你瞳孔里的数字。」

镜中忽然传来指甲刮擦声,七个招魂老太的脸挤在狭小的镜面里,最中间那个缓缓举起怀表——表盘数字竟在逆向流动。林夏的孔雀瞳骤然剧痛,视网膜上灼烧出一串血红数字:19471204。

汇丰银行地下金库的虹膜扫描仪蓝光闪过,林夏的孔雀瞳解锁了尘封七十年的111号保险柜。

柜门开启的瞬间,腐臭的香水味扑面而来。一具穿着50年代迪奥高定婚纱的干尸端坐在保险柜内,头纱下露出秦昭的脸。干尸双手交叠护着个锡铁盒,盒盖上凹痕与林夏手中的怀表完全吻合。

「你终于来了。」干尸突然睁眼,右眼的孔雀蓝比林夏的更幽深,「徐家1949年带走的不是黄金,是十二对双生子的时间切片。」秦昭的声音从干尸胸腔传出,婚纱领口下隐约可见新闻剪报:1967年香港暴动当日,汇丰银行发生离奇自焚案,死者为神秘女富豪。

林夏将怀表按进锡铁盒凹槽,盒内传出齿轮咬合的轻响。一张泛黄的婚书飘落,新郎栏填着徐墨的名字,新娘栏却是林夏的笔迹。更可怕的是证婚人处盖着骨灰印章——印泥里混着她今早脱落的睫毛。

金库灯光忽然变成血色,防弹玻璃外闪过徐墨扭曲的脸。七个招魂老太从通风管道爬出,她们手中的怀表链结成铜钱剑,剑尖正对林夏的孔雀瞳。秦昭的干尸突然暴起,婚纱化作万千金线缠住铜钱剑:「快把时间切片放进瞳孔!要缝补时空必须……」

话音未落,金库穹顶轰然塌陷。林夏在最后一秒将锡铁盒里的光团按进右眼,孔雀瞳炸裂的剧痛中,她看见自己抱着穿旗袍的婉卿从1927年的徐公馆阁楼坠落,地面正在涌出镜面般的黑色海水。

林夏在黑色海水中不断下坠,孔雀瞳裂开的缝隙里涌出1927年的星光。她看见十八岁的婉卿在镜廊奔跑,身后追着举青铜烛台的徐老爷——那烛台分明是如今拍卖会上的古董编号001。

「要斩断衔尾蛇,就得成为蛇本身。」秦昭的声音从每个时空切片里传来。林夏突然意识到,自己右眼里压缩的十二个时空,正是徐家制造双生子的模具。

海水突然沸腾,徐墨带着七个招魂老太破开水面。他们手中的铜钱剑已刺到林夏鼻尖,剑身映出维多利亚港正在坍塌的汇丰银行大厦。林夏不退反进,任由剑锋穿透左肩,染血的右手猛地抠出自己灼痛的孔雀瞳。

「你以为毁掉观测器就能终结一切?」徐墨冷笑,却突然发现林夏左手正握着婉卿的怀表——那里面嵌着的根本不是照片,而是一枚用民国银元熔铸的镜片。

林夏将镜片按进空洞的右眼眶,所有时空切片在颅内轰然对撞。她看见徐公馆镜廊的三千面铜镜同时炸裂,1947年的婉卿与2025年的自己隔着时空裂隙相视而笑。两人齐声念出徐家族谱上的密语,海水瞬间凝结成巨大棱镜。

徐墨的西装化作飞灰,露出爬满孔雀翎羽的脊椎骨。他在棱镜折射中惨叫消散,七个招魂老太的怀表链接连崩断。林夏最后望见秦昭站在1927年的阁楼窗前,用口红在玻璃上画出衔尾蛇符号——那是所有轮回真正的起点,也是终点。

三个月后,香港苏富比撤拍「清代孔雀衔尾镜」。

林夏坐在太平山顶的咖啡馆,右眼戴着纯白眼罩。侍应生递来甜品时,银叉突然映出她空荡的眼窝深处——那里有粒孔雀蓝光点正在缓慢旋转。

更衣室镜前,她轻轻揭开眼罩。光滑的皮肤下,隐约可见十二枚微型怀表在虹膜位置咬合转动,表盖内侧刻着新生的名字:

林夏&徐婉卿

(全书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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