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帮她掖了掖被子,便撩起布帘,往马车外面看去。妾无故不可外出,京都城的车水马龙,
她已有两年不曾见过了,如今再看,万般皆如昨日,一砖一瓦,
仍旧是父兄带她在上元节看花灯时的模样。可惜,人已不是彼时人。她执意要与邵牧走时,
父兄便放下了狠话,说自此只当她是死了,他们林家再也没有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幺女。
母亲吐着血,将汤药打翻在地,泪眼迷蒙,只说与她永世不见。永世不见。也不知母亲此时,
病好了吗,身子是否康复如初?兄父还会憎她厌她吗?
亦或是早已将她当做一棵不成器的朽木,抛之脑后了?他一定对她失望至极吧。
林若初望着街上喧闹的人群,眼泪如断线的珠子,再也控制不住,扑簌扑簌地往下掉。
三年了,她终于能用自己的身体,为自己流一次眼泪了。几米外,樊楼二层。
莫北寻靠着窗户,颇有点好笑地看着从楼下略过的车马,
与身边跟着的小厮叨念:“这是谁家小娘子,年纪轻轻,愁容满面竟似八十老妪,
隔着窗户哭哭啼啼的,是叫哪家的浪荡子伤了芳心呀?”小厮看了一眼,回道:“爷,
这是永安侯府的马车。”永安侯府……莫北寻瞧着那马车规格,心里一琢磨,
笑容中便带上了一丝戏谑。“原来不是小娘子,是邵牧家里那个每天要死要活的小姨娘啊,
确实生了双勾人心魄的眼眸。”……马车进山时,天色已经大暗。白云观就在京郊的山头上,
香火旺,得侯府照拂,山脚下便有侯府的家丁把守看顾,不怕有山贼,林若初跟着马车,
一路向上。锦玉到底是年纪小,没出过府,很快就跟林若初一起,
掀着帘子好奇的张望车外的一草一木,被风吹的小脸通红,也无知无觉。
两人终于到达白云观时,已入夜。观主是位颇负盛名的道长,并不待见她,只遣了两个弟子,
引着车马往后山小门去。进了小门,再转过一个过道,便是观中女弟子们的居所。
观中修行的女子多出自世家大族,被称为坤道。林若初入白云观,便是要与她们一同修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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